眼下,这场本来还以一敌三的决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成为了一对一的生死斗。而一直占优的丘陵郡联军的兵力,在安宁军轰天铳和骑兵阵列的轮番冲击下,也从三万余人直接降到了仅有三千余人。
已经牢牢掌握优势的安宁军,只需要保持进攻的势头,完全可以将优势转化为胜势,最终取得这场决战的胜利。
战场之上,并无绝对,至少宗晟炎绝不甘心就此失败,让几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他十分清楚,只要凭借一己之力,斩杀荣睦,依然能够扭转乾坤。
于是,宗晟炎在已经被压缩得很小的战圈里,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着荣睦的身影,终于在用郡王剑解决了几个围攻而来的步兵将士后,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他在百余名步兵的身后,找到了这个清瘦的少年。
于是,他释然一笑,双脚一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高高地越过了保护荣睦的一众将士,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郡王大人,你可曾想到会落得今日这个结果?”荣睦面色平静地对视着宗晟炎,只见他虽然状态不佳,体力不支,可仍旧保持着郡王的孤傲与自得,似乎失败者是自己一样。
“小杂碎,既然你想夺走我的一切,那么我也不会客气!”宗晟炎浑身杀气展露无余,以极快的速度举起了郡王剑,用尽浑身的力气,对着荣睦的眉心处,狠狠地刺了过去。
他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必须不遗余力。
感受到这股凌厉的剑风朝自己袭来,荣睦也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紧握着手中的钽钢剑,同样也摆出了拼命的架势,尽管他十分清楚,自己与宗晟炎相差甚远,竭力躲避还不一定能保全性命,主动迎战完全是在送死。
可做为安宁军的统帅,唯有身先士卒,方才有号令众人的资本。所以,他顾不得身受重伤,勉强才能站立的身体,紧咬牙关,拼上一切。
“不自量力!”宗晟炎见荣睦不闪不避,竟然还想要依靠摇摇欲坠的身体,主动接招,心中怒气更盛。不过这一次,他显然不会再因为荣睦身份卑微,与自己地位相差悬殊,再去选择挑衅式的虐杀,而是打算一击毙命,不留任何发生变数的可能。
毕竟,如果算上丢掉整个丘陵郡,他栽在荣睦这个阴沟里翻船的次数,已经有两次了,常言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可其实,若是算上丘陵郡四城二十一镇的话,他的脸早就丢光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唯有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所有的仇恨、愤怒以及对更高全力的欲望,对着荣睦全部倾斜而出,因此,他放弃了防守,极为罕见地伸出左手,与紧握郡王剑的右手一道,狠狠地刺出,俨然是一副孤注一掷的态势。
若是一击命中,至少可以刺穿三名以上,身着钽钢铠甲的兵勇。
“匹夫之勇!”荣睦对着杀气冲天的宗晟炎,挤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立刻放松下浑身的肌肉,任由好不容易才被战胜的无力之感占据全身,随着一阵吹来的晚风,无力地朝着地上跌落。
呜呜呜!
沉闷的破风声传来,一道灰褐色的残影,带着死亡的气息,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正巧从荣睦的倾斜的身体后面窜出,直奔宗晟炎的面门而去,若是被击中分毫,肯定连皮带骨头一块支离破碎,落得惨死的悲凉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