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侯到……”云东直看出了荣睦的畏惧,嘴角弯起一个阴险的弧度,张大嘴巴,扯着嗓子喊道。
呼!
两扇通顶的大门,带起一阵劲风,以极快的速度向荣睦敞开,他发现,里面的金碧辉煌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招架的威压,似乎这股看不到,摸不着的威压,犹如万座大山压顶一般,令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宣荣侯进殿!”
一声从大殿内传来的尖细声音,让荣睦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刚才还在自己身旁的云东直,居然站在了大殿之内。
荣睦眉头紧皱,顾不得云东直为何犹如鬼魅一般腾挪,只想迅速离开这座大殿,避免与晔治年碰面,所以,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转过身子,朝着大门相反的方向,迈开大步。
“见到陛下,为何还不下跪?”
荣睦的眼前,再度出现了云东直佝偻的身体,他忽然发现,并未走入大殿的自己,并未出现在皇宫之内,反而就在大殿之中。
而且,那个身着金黄色龙袍的晔治年,就在自己的面前,根本没有听见云东直的声音,只是在低头批阅着堆得足有一人多高的奏疏,从其阴晴不定的脸色中不难猜出,这些奏疏中的内容,定然是忧比喜多。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拿起一只金色的毛笔,在砚台上填饱了红色的墨汁,在奏疏上面发泄似的挥舞了几笔,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把毛笔放回到笔架上。
突然,那双满是心事的双目,与荣睦复杂的双眼,不经意地碰撞在了一起。
“你就是荣睦?”晔治年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凝重的笑容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习惯性古板,用一种俯视的姿态,打量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正是。”荣睦也打量着这个万山王朝无上权力的拥有者,只见他虽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有些憔悴,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却咄咄逼人,犹如一柄无形的锋利之刃,架在了人的脖子上,逼得人不敢直视。
“荣睦,见到陛下,还不下跪,难不成是想要造反吗?”云东直渗人的嗓音,犹如无数只蛆虫,钻入到荣睦的每个毛孔里。
“我虽然是站着,但我并未有丝毫的造反之意,相反还十分关心陛下看到令他烦心的奏疏之中,是否有我能解决的难题,倒是那些跪着的人,却心怀鬼胎。”来不及反应的荣睦强,忍着浑身上下被噬咬的剧痛,平静地看看那个向他索要好处的云东直。
自从得知了云东直的斑斑劣迹后,他便对这个宦官极为不满,加上在荣景天一事上,他也做出了落井下石勾当,因此荣睦更是对他恨之入骨,于是丝毫没有任何退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