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在太和还没有故人啊。”李廷栋想了想后实在猜不出来人是谁,只得对小六子说道:“那让人赶快进来,然后再去沏几杯茶来。”
不消片刻,李廷栋就见一条精壮的汉子进的屋来,鼻直口方,浓眉大眼,蜂腰猿背,让人看了不禁暗自赞叹一声真是个大好男儿,怪不得在北京见过大世面的小六子也要说一句此人气度不凡。
“小人郑汉明拜见知县大人。”那人来到大厅之内后,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朝李廷栋行了个大礼。
“你是郑虎的儿子?”李廷栋一听来人姓郑,此人眉目之间颇有郑虎的几分影子,只是郑虎面相凶恶而此人脸上多了几分和气。
“正是,家父正是郑虎。”郑汉明恭敬的回答道。
“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郑虎入狱,郑汉明过来找李廷栋,定是为求情而来,但李廷栋并未将他父亲定罪啊。
“家父蒙冤入狱,还望大人放我父亲一条生路,小人愿奉上全部家产白银三千两。”郑汉明跪地请愿道。
“放肆,如此公然行贿,你置国法于何处置公道人心于何处。”一旁的吴为见状,立即大声呵斥道。
“大人若是嫌少,可开个价,小人砸锅卖铁也给大人凑齐,只求大人放过我父亲。”那郑汉明平日里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可事关自己父亲的性命,自然是顾不得自己的脸面。
“把银子收起来,我有话要问你,如此大好男儿行此龌龊之事,岂不辜负你这一身本领。”李廷栋见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顿时想到了破局之策。
那郑汉明被李廷栋这样一说,整张脸涨的通红,起身后低头站在一旁。
“你可知你父亲自打进了太和县衙,没挨过一下板子,知道为什么吗?”李廷栋随和的问道。
“大人宽宏大量,爱惜治下百姓。”郑汉明小心翼翼的恭维道。
“假话。”李廷栋闻言笑了笑后摇头道:“你心里估计在想这狗官定是想要贪图钱财,不上刑不过是为了多收几两银子,是与不是?”
“小人不敢。”那郑汉明显然是被李廷栋说中了心事,低头回答道。
“你还真是小瞧了我家大人,上刑与否与犯人的身份无关,只是与案情有关,若不是你父亲的确有冤情,莫说你这区区两千两,就算搬一座金山来,我家大人也依旧判一个斩立决。”吴为那颗七窍玲珑心立即明白了李廷栋的想法,在一旁附和道。
“小人狗眼看人低,小看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不过我父亲是真的冤枉啊,我家邻居确实看到是有两人牵了驴卖于我父亲的。”郑汉明闻言双眼一红,含泪说道。
“口说无凭,唯有找到这两个卖驴之人方能洗刷你父亲身上的冤情,你与其在这里贿赂知县大人,何不回去花功夫把这两个陷害你父亲的人给揪出来。”吴为在一旁点拨道。
“大人,是否我找到这两个杂碎,我父亲就可平安出狱?”郑汉明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满怀期望的问道。
“如果这两人伏法,你父亲最多一个售卖赃物之罪,虽有小惩却无大罪。”李廷栋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好,有知县大人这句话就够了,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把这两个人给挖出来,小人告辞。”那郑汉明得了允诺之后,立即起身,告了个饶之后风风火火的去了,想必是去找那两人去了。
李廷栋和吴为相视一笑,看来这就是破局之人。
这边郑汉明开始发动自己的人脉,寻找那两个卖驴之人,捕头胡云林当即将这消息告知杜家叔侄。
“松儿,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杜桑林听到胡云林汇报之后向一旁的杜松咨询道。
“人海茫茫,想找这两人谈何容易,如今咱们要继续散布消息,就说姓李的已经收受郑家的贿赂判郑屠无罪。另外咱们可派人找到那原告,就说姓李的收受贿赂,这官司他在太和打不赢,让他直接去凤阳递状子,看他这新到任的知县如何下得了台,叔父也可向杨公公打个招呼,让他过问此事。”杜松听完之后略加思索,随即向杜桑林建议道。
杜桑林闻言不禁点头称赞,这法子可真是绝了,就算凤阳知府颜容暄与李廷栋有交情,将这案子打回太和重审,但就算这事伤不了李廷栋的元气,也可以将他恶心的够呛。
“好,这事你与胡捕头商量着办,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在整人方面,杜桑林对自己这个侄儿还是有信心,交代完毕后起身离去。
等到杜桑林走远之后,胡云林凑到杜松耳前小心说道:“我查到那两个卖驴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河上的人。”
“什么?”杜松闻言脸色不禁大变,看的出来杜松被这消息吓的不轻,紧张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你手脚麻利一点,赶快将这两个人处理了,再给河上的大当家去个消息,报备一下这个事。”杜松当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