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后的李廷栋自床上躺了两日,感觉稍微好了些这才下床走动,而为他医治的吴大夫则每日来府衙内复诊,只是今日略有不同的是他家主人慕容公子与一同来到县衙之内。
李廷栋的伤势虽然已经没有大碍,可吴先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那套引导之术传给了李廷栋,这套引导之术乃是吴先生以华佗的五禽戏为根基,结合他自己的行医经验改造而来,常加练习,不光有疏通经脉之功效,还能益寿延年。不过此术招式繁琐,今日第一天只传了李廷栋第一式,待李廷栋练熟之后再传剩余招式。
吴先生传功完毕后,向众人告了个绕,退出凉亭后先行告辞,凉亭内只剩下李廷栋、柳如是和慕容燕三人。
“大人,此番我过来还有一要事和你商量。”待吴先生离开后,慕容燕立即向李廷栋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慕容公子但说无妨。”李廷栋一番动作下来,身上顿觉爽快了许多,见慕容燕神情严肃,坐下后示意慕容燕直说便可。
“好,那我就直说了,前夜大人重伤昏迷,这太和城内很多人都看到了,而大人这两日又未在太和城内现身,城内就开始传起了一些风言风语。”事关军国大事,慕容燕本以为李廷栋会示意柳如是离开,如今见李廷栋让他直言,慕容燕只能直说道。
“风言风语?可是有人借机扰乱民心,大发国难财?”慕容燕是商人,李廷栋料想他所说的大事必然和他的生意有关,李廷栋立即猜测道。
“比这还严重,事关全城百姓生死。”慕容燕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
“比这还严重?”李廷栋不禁皱眉问道。
“不错,这两日少了大人坐镇,城内的一些魑魅魍魉开始兴风作浪,我得到确切消息,城内有人打算勾结城外的乱匪,趁夜打开城门放乱匪进城。”慕容燕一脸凝重的说道。
“慕容公子这消息何处得来?要知道城外乱匪一旦进城,太和城玉石俱焚,何人会干这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听到慕容燕的消息,李廷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谓乱匪如蝗,一旦进城必然是烧杀抢掠,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成这种事来。
“我府中有一下人乃是山西人,昨夜有同乡特意跑到我府里告诉他这几日千万要躲好,城外的乱匪随时可能进城,我平日里待这下人不薄,这下人立即把这消息告诉我。我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乱匪一旦进城必是玉石俱焚,全城涂炭。”慕容燕见李廷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连夜让这下人再去打听清楚,原来前几日城南码头大火,烧毁的仓库民房多是那些西北客商所有,这些客商可谓损失惨重,即便这太和城守下来了,这些客商也要支付高额的赔偿金。为了挽回损失,这些客商竟然想出一条毒计,联系城外的乱匪进城,城破之后平分城内财物。”
“与虎谋皮,这是自寻死路。”李廷栋闻言勃然大怒道。
这些西北客商高估了自己把握全局的能力,也低估了城外乱匪的凶残程度,如今城外乱匪已经损兵折将,为了进城,可以答应这些西北客商的任何条件,可他们进城之后一旦翻脸不认人,这些客商对乱匪毫无约束力,所谓的乡梓之情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狗屁都不是。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光这些西北客商自己作死,恐怕这全城百姓都要为他们陪葬。
“大人所言不差,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乱匪的诚信上面,这是在自寻死路。”李廷栋一句话道尽了这其中的危险,慕容燕点头附和道。
“慕容公子,你这次不光救了我李某一命,也是救了这满城百姓之命,请受我一拜。”李廷栋恢复平静后也是后怕不已,一旦这些西北客商毒计实施,这太和城恐怕在劫难逃。
“大人快快请起,我这是救人救己,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慕容燕赶紧谦虚道。
“事不宜迟,慕容公子可以把这些客商的名字告诉我,我抓紧让郑汉明跑一趟。”事关全城百姓,李廷栋不得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把这些西北客商控制起来再说,若是查无此事,李廷栋自当亲自登门道歉,一旦查实,那可就别怪李廷栋心狠手辣,既然他们自己自寻死路,李廷栋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这是我初步打听到的清单,请大人过目。”慕容燕从袖中掏出纸条递了过去。
李廷栋接过纸条仔细阅读,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西北客商的住址和姓名。
“七郎,我倒觉得这事并不算坏事。”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柳如是趁着这个空档,突然建议道。
“哦,此话怎讲?”李廷栋闻言一愣,没想到柳如是这个时候会发话。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如今城内的歹人想里通外敌,咱们正好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先稳住城内的这些西北客商,摸清楚他们献城的时间,尔后尽起大军,将那些贼子一网打尽,七郎,你觉得如何?”柳如是小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