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弓烈马才是男儿本色,如此农活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纪卫更是觉得干这农活实在太过跌份,此事要是传出去,那自己这脸面可就没地搁了。
李廷栋朝三人扫了一圈后说道:“不错,三人可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个觉得屈才一个觉得跌份一个觉得非英雄所为。”
三人听李廷栋如此说话,正要解释一二,可李廷栋挥了挥手后说道:“你们先别忙着说话,等我说完你们再说不迟。”
“其实说到底就是你们觉得这农活干起来辛苦干起来没出息太辛苦,可你们想过没有,我大明两京十三省有多少百姓是靠种田过活的,难不成他们不辛苦?你们可都只干了这一小会就觉得受不了,那这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种一辈子田又当如何?”李廷栋朝三人问道。
三人听完被李廷栋这话问的哑口无言,三人虽不是农夫出身,可毕竟还算是底层百姓,特别是柳亚彪和纪卫,在认识李廷栋之前吃饭都成问题,直到遇上李廷栋之后才侥幸逃得一条性命,底层百姓的痛苦他们二人可是太清楚不过了。
“你们三人都是带兵之人,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今日兴许是只带百人千人,明日那就可能统领万人。你们看不起那普普通通的百姓,可你们想过没有,你和你的士兵一年到头不事生产、不干农活,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来提供。百姓们在地里辛苦劳作一年,到了年底收获的粮食大半要缴纳给军队。百姓们养你供你,你和你的士兵是不是也要对百姓们好一点,不说爱民如子可不扰民不欺民总要做到吧?”李廷栋最后向三人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这个时代匪如梳官如篦,百姓们怕乱匪可更怕官兵,土匪们有时候只是抢粮抢钱抢女人,可官兵有时候对百姓则是斩尽杀绝,因为在官兵眼里只要有人头就有赏银,至于说这人头原本是民还是贼那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李廷栋不想也不能容忍自己手下的军队出现这种害民之举,刚好今日借着翻土开荒之事告诫一下自己麾下的三名将领。
“大人教诲,属下莫不敢忘。”三人被李廷栋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双脸如火烧一般通红,自从升官以来,三人那份得意自然不必多言,特别是郑汉明,得了官身之后可是在太和县大摆了三日流水席,算是给自己的父亲郑屠夫大大的长了脸,可今日听得李廷栋一番话,算是彻底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记住你们手掌上长满血泡的痛感,希望你们以后带兵的时候切莫做出那伤民害民之举。”李廷栋看着三人满是血泡的手掌说道。
三人闻言自当信服,日后三人带兵之时常常向手下的士卒们说起这个暮春的下午,这件翻土开荒对三人而言已经不能算是让人跌份丑事,反倒是一桩值得炫耀的好事。
至于郑汉明,此后带兵数十年治军极严,军中凡有扰民害民者皆严惩不贷,军士无不信服。
郑汉明平日里经常对自己的身旁的人说:“我辈武人,不知诗书,不晓礼法,唯知三事而已:不妄杀人,不掠妇女,不焚毁庐舍。”
于是凡郑汉明大军所到之处,百姓秋毫无犯,远近竞相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