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二十斤寿面、五十五个寿桃,李廷栋带着这份略显“丰厚”的大礼赶往凤阳。
李廷栋不是官场白丁,自然也知道朱大典这个时候请大家伙过去参加寿宴无非是趁机敛财,可莫说如今的李廷栋财政吃紧,手里没有多余的钱财,即便真的有余财,李廷栋也不能真把这钱财送到朱大典这个无底洞里面去。
朱大典为人贪腐,整个官场人尽皆知,在大明官场贪不是大事,毕竟满朝文武哪个官员不贪,但贪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如此难看的吃相却极易惹得满朝非议。
所以李廷栋估计,别看现在的朱大典位高权重,但官场之上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一旦犯了众怒,李廷栋可不觉得这朱大典能在漕运总督的位置上干太久。
与其将这真金白银投入到这毫无保障的关系当中,倒不如好好整顿军队,趁着这乱世未至抓紧时间赶快扩充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之中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有感于此,李廷栋才会带着这二十斤寿面和五十五个寿桃上路,礼物我是带来了,收不收那是他朱大典的事了。
凤阳李廷栋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一次来李廷栋都有不同的感触,当日颜容暄主政凤阳之时,李廷栋来到这凤阳城只感觉到沉沉暮气,尔后闯贼西窜,李廷栋来到刚刚经过战火的凤阳时,又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死气。
只是让李廷栋没想到的是,今日故地重游,暮气和死气全都不见,李廷栋反倒感觉到整个凤阳城弥漫着一股喜气。
大战稍歇,整个凤阳百姓死伤无数,百姓心中的伤疤都未曾好利索,如今这凤阳城内弥漫着的这股喜气,让李廷栋着实有些意外。
“铁牛,去找家客栈,大家伙先住下。”抛去心中的那份怪异,李廷栋对铁牛吩咐道。
距离朱大典的寿宴还有几日,李廷栋若不及时找个地方住下,这几日非露宿街头不可。
“大人,没房了。”铁牛进去客栈没多久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没房了?那就再找找。”李廷栋一听倒也没当回事,只是以为今日自己运气有些不佳,转头对铁牛吩咐道。
当铁牛连续问了几个客栈都是客满以后,李廷栋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异常,最后铁牛跟店小二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时候不光这几家客栈没房了,恐怕整个凤阳城的客栈都快没房间了。
原来朱大典过五十五岁大寿的消息一经传出去,立即轰动了整个江南的政商两界。
朱大典乃是漕运总督兼任凤阳巡抚,治下官员何止数千,如今顶头上司过寿,那底下的官员们哪个不想乘机巴结一下,纵使自己无法亲至,这份厚礼自然是少不了,特别是那些个有想法的官员,更得趁这好机会来朱大典这里走动走动。
如果仅仅是各地的官员,那还不至于让李廷栋住不上客栈,更为无语的是,如今整个凤阳城内的客栈基本上被江南的富商们包圆了。
一条大运河横贯南北,乃是整个大明朝的经济大动脉,江南的货物要想送到北方,最为便捷最为实惠的运输方式就是通过这条大运河走水路北上。
不过可惜的是大运河的运量就这么大,资源的紧缺导致运河上船只的通行批文成了稀罕物,谁能拿到船只通行批文谁就能一本万利,江南的各大富商无不想尽一切办法和漕运衙门搞好关系。
如今漕运衙门的一把手过寿,这些江南富商如何能错过这好机会,纷纷携带巨款赶赴凤阳,给朱大典奉上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