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新科进士为官之后也就要想着如何回报整个家族,而不是想着报效朝廷。”柳如是经李廷栋一解释,立即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虽然现实有些残酷,有些难以接受,可现实就是如此。
“最为可恶的是东林党人,这些人以乡党为基础,大肆的培养本族子弟参加科举,尔后在朝堂结党营私,架空皇权,如果这批人能利用手中的权力匡扶天下,倒不失为君子之风,可这帮人借着手中的权力,只想着照顾乡党而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实在枉顾手中的这份权力。”李廷栋不无气愤的说道。
李廷栋一开始对于东林党人并无偏见,只是如今看来这伙人实在太过分,披着正义的外衣干的却是如此龌蹉的勾当。
“七郎,如今东林党人势大,如果你这申请截留的文书一上去,岂不是引得他们群起而攻之?”柳如是一听李廷栋的话当即担忧道。
如今的东林党人在朝堂的势力虽然大不如前,可依旧不容小觑,如果李廷栋这文书一上去,恐怕整个东林党人都会视李廷栋为眼中钉。
“万马齐喑总要有个人说说话吧,要不然这天下岂不是真的成了他东林党人的了。”况且李廷栋既能敢上这道折子,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
李廷栋知道在如今这个大明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大明皇帝崇祯,只要崇祯不想办他,东林党人聒噪一二也随他去了,况且李廷栋想要以江南为根基,迟早要和东林党人翻脸,索性就不惯着这批蠹虫了。
而如今崇祯想要他守着朱家祖坟和这江南门户,在没有威胁到皇权的时候,崇祯是不可能动他,所以崇祯皇帝的支持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七郎能有此报国之心,我自是钦佩,只怕这文书送上去,这截留的赋税也落不到百姓的手里。”柳如是听到李廷栋这话是既钦佩又心疼,在这乱世想要有所作为实在太难了。
“这是?”李廷栋接过文书一看,发现是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发过来的。
“朱总督邀请七郎去一趟凤阳,商议一下重建凤阳皇陵的事宜。”柳如是无奈的解释道。
“怎么还有一张?”李廷栋接过文书一看,原来信封内还夹了一张。
“那是请帖,恰逢朱大典五十五岁的生日,他邀请凤阳大小官员去凤阳参加他的寿宴。”对于朱大典这种毫无节操的敛财行为,柳如是不禁鄙夷道。
李廷栋撇下请帖展开文书,读完不禁破口大骂道:“简直是荒唐。”
原来自从年初闯贼将皇陵付之一炬后,皇陵就一直残破至今,身为凤阳巡抚的朱大典提议凤阳各州县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尽快将皇陵修复如旧。
一旦要开始修建皇陵,必定要对凤阳各地百姓增加赋税,征发徭役,当然也包括淮北,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好落入朱大典的瓮中。
东林党人的聒噪李廷栋可以不计较,可朱大典的压力李廷栋可不敢不顾及,毕竟如今的朱大典身为镇守一方的朝廷重臣,可不是李廷栋能正面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