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饮叩头,盯着地面声音嘶哑:“我来到城中后才得知墨梅院,在您离开的那天,就遭弋楚生屠杀!”
“墨梅院被士兵全面看守,属下趁夜潜行,里头……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楚,全亏其中一个将死之人所说,他说他亲眼看到夫人与新兰被逼着跳了悬崖!!!”
太后一下力气尽失,瘫倒在地。
她儿子做的实在太绝了!
没有给他自己,也没有给弋静深留下半点余地。
还……如何生啊?!
弋静深黑眸一下就空了,“所以,生死未卜么?”
生死未卜……是不是证明还有所希望?!
“皇上!”薛饮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都忍不住掉了泪,他一把抹去,“那么高的悬崖,两个女子跳下去,怎么还可能……生还?!”
即便有奇迹,也是建立基础上。
可这毫无基础!
弋静深是被一阵疯狂的嘲笑给拉回了灵魂的。
他静静的凤眸,冰冷的看着弋楚生。
弋楚生捂着肚子,笑的喘不过气:“你啊你!大皇兄啊!父皇一向那么宠爱重用的大皇兄!如今被我搞的痛失所爱!”
弋静深捂住胸口,心痛得让他只能闭上眼,默默承受。
仿佛有把刀刺了进去,在里面生生绞着。
他喉咙一片腥甜,骤然吐出了一口血来,然后靠在了龙椅上,面色已然惨白。
“皇上!”薛饮仓促地前行一步,陡然转头,狠狠地怒瞪着弋楚生。
拔了剑就对上了弋楚生的眉心:“你……该死!”
“住手。”弋静深骤然出声。
他从袖中,拿出绣着梅花的手帕擦了擦唇,那感觉就像她在身边一样!
薛饮:“是。”收回了剑。
弋楚生不明所以地看着弋静深,心想这人的定力是有多深,当初白书兰死了,他恨不得杀尽天下人。
可这个男人……
时至如今,还是让他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其实弋静深的下一步很简单,非常,非常简单,且恶毒。
他绕过案几,走向弋楚生,居高临下地,含笑睥睨着他:“你知道,你的皇后,为何陪你远赴封地吗?你知道你的皇后是为何而死吗?你知道,她为何又在最后留了那么个心愿给你?!”
弋楚生对上他古怪的眸色,突然浑身发怵。
“你……你知道?!”
弋静深蹲下身,与他平视:“白书兰,是我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做的一切,包括死亡,也都是为了我。”
弋楚生笑,笑出了眼泪:“不可能!!!”
弋静深侧目望向薛饮:“把白亭叫来。”
白亭,是白书兰的父亲。
弋楚生眸色忽然黯了:“不可能,不可能……”
白亭来了,遵命地说出了前因后果。
他最了解他的女儿了,而弋楚生……从来不是他女儿的心中所爱。
“听清楚了么?!”把弋楚生的脸抬了起来,弋静深淡淡勾唇,十足恶魔的样子,“白书兰利用了你,却是想与我共死,只不过她太天真了,我为情所困不假,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从此为人刀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