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害怕得厉害,能预感到那战戟要是落下,自己定会被震碎成粉末,视线交织在一起,瞳孔中都倒映出对方的惊恐。
胖子牙齿打颤,吓得倒撞到船尾:“我,我们怎么办?天兵要杀我们了!”
高瘦男子脸色难堪道:“天兵应该是来找姜夏的,他要杀我们是把我们当成同伙了,我们如果和姜夏撇清关系,天兵应该就不会再对我们动手。”
“可是同学一场,我们怎么能放任不管?”矮子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痛苦低吼的姜夏,露出不忍之色。
“难道你要陪他一起死吗?”
“我......”
话音未落,矮子的人头忽然消失,脖子处削平如镜,血液喷泉般溅射到另两人身上。
高空中的金色战戟戟尖上残留着一道金芒。
胖子吓得尿都流了一地,跌坐在地上,高瘦男子也好不到哪去,咽了口唾沫,看着吓傻了的胖子,面色变化不定,有挣扎和犹豫。
“与其同者,论罪并处!”
当天兵第三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高瘦男子感受到自己被天兵的气机锁定住了,这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眼神发狠,面容狰狞,赤红的眸子瞪着姜夏,都是姜夏惹来的无妄之灾,却要牵连他们,自己只要把姜夏推下船......
高瘦男子狠狠一咬牙,猛地上前,架起姜夏的胳膊使出生平最大的力量将他过肩倒摔了出去。
姜夏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砰地一声从窗户飞坠出去,意识模糊间,他看到了高瘦男子残忍的脸,显得异常可怖。
“你......”
扑通!
姜夏瞬间便被河水吞没。
高瘦男子看着向河底沉下去的姜夏,眸中的赤红色逐渐消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失神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疯狂地颤抖,不相信道:“我,我杀人了......”
大口大口的水灌入胸腔,姜夏不断下沉,如入冰窖。
夏天的河水即使不是温热的,也应当不会太冷,但此时,他浑身都仿佛冻僵了。
冷的不是水,而是心。
河面上不多时便传来剧烈的震响,仿佛正有人在激烈的碰撞轰杀,掺杂在磅礴大雨中,模糊不清,透进水中更是像盖上了一层棺盖。
冰冷的河水让姜夏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些许,他强自稳住心神,屏住呼吸,没有让四肢继续僵硬下去,拼命地向着上方光亮处游动。
眼前模糊一片,但他还是依稀看见了一个椭圆形的影子,当即使出全力,双腿来回向后蹬着,朝着那个影子向上游。
胸腔中冰寒蔓延,氧气逐渐减少,仿佛有一双手在拖拽着他沉入河底,身体越来越重,眼皮都要睁不开。
幸好那个影子也在向他靠近,姜夏憋着最后一口气,在意识昏沉前终于破出水面,一下子撑在那个物体上,翻了上去。
姜夏不断咳出呛入体内的河水,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过了良久才缓过气,睁开眼睛,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孤舟上,耳边雨声渐渐停歇,而大雾也更浓了,只能依稀看见不远处漂浮着橘黄色的布料碎片,似乎是救生衣。
先前的画船,船夫,舍友和那天兵全都失去了踪影,四周一片安静,没有声响。
姜夏踉跄着爬起身,想要弄清楚这个孤舟的情况,他保持着警惕慢慢向船尾摸索过去,而当看清船尾之景时,瞳孔却猛地一缩。
入眼,一个头戴蓑笠的老者正静静垂钓,周身萦绕缥缈仙气,朦胧如画,一呼一吸间似与天地合一。
他的钓法奇特,短干长线,线系竹钩,不用诱饵之食,钓杆也不垂到水里,离水面有三尺高,并且一边钓鱼一边喃喃道:“无饵直钩千秋岁,太公垂钓待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