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谣站在远处,先看向那雕像,片刻后,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匹再不过平凡普通的马了,只是为何会雕刻一匹马在这里?
她眉头皱起,移开视线,看向距离雕像不远处的黑色花朵,茎杆细长而无叶,花瓣紧紧簇拥在一起,半开半合,含羞待放。
看着这黑色花朵,她眼睛微微一亮,这是东野鹄,这种灵花确实珍贵,且极其少见,定能买个好价钱!
她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眼雕像,灵识铺开,仔细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唯一怪异的便是这雕像。
她正待抬脚向雕像走去,突然,脚步一顿,神情微变,体内灵力运转,警惕地看向周围,“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声略微熟悉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道友感知灵敏,灵识强大,竟堪比化海中期,范某第一次见,着实有些惊讶,一时忘记出声,还请道友海涵!”
白谣看到范一凡的身影,心中一跳,浑身寒毛猛然乍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范一凡见她如此反应,眉头微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扫过她身后的东野鹄和雕像,“看来道友对范某有些误解,此处既然是道友先来到此处,这里的东西自然属于道友,范某岂是那等的不讲理之人!”
白谣沉默片刻,收了收戒备,歉意的笑了笑,“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范道友舍己为人,心胸阔达,岂会看得上这些蝇头小利。”
说着,她眼珠微动,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那雕像,“范道友修为高深,在下恰巧有些疑惑,想请教道友一番。”
范一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雕像,沉吟道,“道友可是觉得这雕像有问题?”
白谣轻轻点头,“这雕像怎么看都极为普通,且雕刻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兽,这东西本来没什么,但出现在这种古怪之处,不免有些不妥。”
范一凡笑了下,迈开步子,便向雕像走去。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朝雕像走去,直到他停在雕像前,也未见发生任何异象。
范一凡这时才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颇有深意道,“该来的总会来,纵然再小心谨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完,他转过头去,把手放在雕像上,轻轻磨搓了几下,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你看,这真的只是个雕像…”
他话音未落,两人便感觉到脚下的山峰轻轻颤动了几下,一道饱含威压的声音,从天而降,在两人耳边炸响。
“尔等何人,竟敢闯吾黑崖山!”
两人面色一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的心神恍惚,浑身一颤,范一凡连退几步,退至白谣身旁。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雕像无端出现无数裂缝,一道道刺目的亮光,自裂缝内溢出,漆黑的山峰在这亮光下,竟也透露出一丝鲜活之感。
而被这亮光直射的二人,呆呆立在原地,提不起一丝反抗之意,只想膜拜在这亮光之下。
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而光亮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一匹白色的骏马出现在雕像原来的位置,白马毛色均匀,色泽光滑明亮,没有一丝杂色。
它昂首望天,下一刻,直直看向白谣二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尔等为何不言不语,莫非是在藐视吾?”
白谣心底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口出人言的白马,这是什么妖物?竟然口出人言?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从未听闻过。
白马见二人不理会自己,漆黑的眼珠一暗,顿时,周围空气一阵涌动,而它的身上则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威压。
白谣双手紧握,面上带着骇然之色,在这威压下,身体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余光突然瞥到范一凡微微抬了下手,并向前跨了一步,她心中微微一动,止住开口说话之举。
范一凡面带恭敬之色,低声道,“前辈,晚辈二人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只是恰巧路过此处,还请前辈息怒。”
白马目光直直盯了范一凡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话中有几分可信,片刻后,它点点头,眼底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既是如此,吾本应让尔等二人速速离开此地,但吾这黑崖山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客人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吾,着实孤独,尔等既然来了,便留下陪吾!”
范一凡面带微笑,满脸向往,但片刻后,遗憾道,“前辈有要求,晚辈自然不敢推脱,只是,晚辈此次是奉师尊之命,师命不可违,恐怕无法在此多留!”
白谣听着他说的话,眉头微微一动,这白马所言,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最开始,说他们竟然敢闯黑崖山,十分愤怒的样子,这会又说,本来应该放他们离开,但它孤独,并让自己二人陪它留在这里。
并且,她隐隐察觉到,这白马所说的一切话,皆是真心实意,至于要求他们留下来陪着它这件事,它好像十分在意,如此前后矛盾,才更加令人感到诧异。
还有,范一凡所说的一切也令人摸不着头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尽量不惹它生气吗?可以先委婉的答应下来,之后再寻找其他方法脱身。
但现在他直接反驳,如若白马愤怒之下便要杀了他们,他们如何抵抗,这白马虽然古怪,但以它散发出来的威压来看,以两人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现在的范一凡比之白马,也是神秘古怪,或许这么做有其他深意?她可不信,范一凡突然出现在这山峰上,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