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桥剧烈颤抖,红光笼罩,白玉般的地面,出现错综复杂的阵纹,红色的阵纹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蜿蜒曲折,像鲜血一样缓缓流动。
刹那间,惊呼声不断。
白谣日月盘展开防护罩,但仅仅一瞬间,在碰到那些仿佛在流淌的血液后,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全面破碎,趁着这个机会她一跃而起。
只要趁这些血液缠住自己之前,翻到通天桥的侧面,就可以!然而,那些的血液并没有乘胜追击,像是根本看不上她一样,直直向着那些金丹修士冲去。
白炯等人身上同时爆发光芒,但那些鲜血一样的血液在瞬间缠绕住他们的身体,克制他们的灵力,让他们连想跑都跑不掉。
葛吟大喝一声,“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都说过了让你们不要上来不要上来你们非要上!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一起!”
白谣用力挥动手中的火耀,身体向后仰去,啪的一声吊在通天桥的边缘,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向她砸来。
白猗一!
她伸手一拽,拉住他的胳膊,两人同时吊在边缘处,身体荡在空中,就在这时,白猗一用力挣扎了一下,口中大喊道,“白猗玖疯了!姐姐放开我,让我上去!”
白谣手指发力,在他胳膊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上什么上??白猗一!你冷静点!先抓好别掉下去!不然你现在能做什么?”
白猗一面色通红,但总归还听劝,双手扒拉在边缘上,焦急的看着她,“姐姐,白猗玖他...他还在上面!他刚刚把我推下来了,他怎么还没有下来!”
白谣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一扫,顿时看到不少从上面跳下来的修士,而这些修士都是化海,甚至有一些没有吸附在通天桥上,匆忙御剑,结果无声无息直接坠落下去。
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金丹修士,他们全部被困在了上面,当时事发突然,现在想想,那些流动的血液,根本就是冲那些金丹修士去的!
她一手拽着白猗一,突然感觉他用力挣扎,向上攀爬,“白猗一!你做什么??”
白猗一头也不回,仰得高高的看着上面,“姐姐,白猗玖,他还没有下来!他还没下来啊!”
白谣嘴唇动了动,“白猗一,他把你推下来,就是不想让你受伤,你自己想你去上面能帮什么忙?”
白猗一面色依旧通红,“不,我要去看看,姐姐你不要拦着我,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看一眼!”
白谣深吸一口气,“白猗一,你哥把你救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
白猗一咬牙沉默。
白谣叹息一声,“你想去看也可以,我跟你一起,但是你必须要跟我保证,不管看到什么绝对不胡来,而且不能爬进去!只能看!”
白猗一疯狂点头。
白谣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手中,随即快速在手上涂抹一层,又到了一些给白猗一。
准备工作完毕。
两人立刻开始向上爬,此时他们俩距离最顶层还有一段距离,但依旧可以看到爆发出来的红光没有丝毫暗淡的迹象。
而在他们俩有所行动之后,周围的修士纷纷开始向上缓慢攀爬。
转眼间,白谣两人来到最高的位置,更加清晰地看到那红光耀眼无比。
白谣死死地拽住白猗一,探了下头,瞳孔瞬间猛缩,除了葛吟和乌意,所有人全部被那些流动的血液缠绕紧紧束缚在原地,所有金丹也全部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化海,也被缠绕在原地。
葛吟皆浑身颤抖,似乎在承受莫大的压力,而乌意悠闲的飘在空中,面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边缘的位置,站着一个人,白猗玖...此时的他浑身僵硬,保持着向上跳跃的动作。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白猗玖为了保证白猗一的安全,那一瞬的时间推了他一把,但等他再想跑的时候,却已错过最佳时机。
“白猗玖!你怎么了?你快下来啊!你为什么不动??姐姐,他怎么了?怎么了?”白猗一声音暗哑,带着一丝颤音。
白谣手中依旧拽着他,沉默的看着他,“白猗一,这个阵法有古怪,不能靠近,你仔细看看,你哥虽然现在动不了,但是生机并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你祖父他们都在,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葛吟一人灭掉??”
白猗一嘴巴微微张开,抬头看着白猗玖的模样,用力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深吸一口气,扬声道,“诸位,在下白猗一,白家嫡系弟子,想必方才的纠纷你们都看到了都听到了,葛吟不仁不义,欲要拉所有人给他自己开辟道路。
千年一梦,危险程度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先不说如果他真的开了千年一梦,是否能否活着出来。
就说现在,千年一梦能影响岭南所有的元婴及以上修士,如果真的开启,就算你们立刻开始逃跑,我们距离位置这么近,恐怕很难不受影响!
你们现在聚集在这里而没有离开,想必也是知道千年一梦,或许也想进去看看,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所有金丹修士,全部被这个阵法所镇。
就算你们真想进去,没有人在前面顶着,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吗?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毁掉这个阵法!”
白谣听着这一席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白猗一自从回到白家后,整个人都十分放松,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做事也越来越随意,完全没有之前遇到他时的那种状态。
现在白猗玖的情况终于让他认识到白家并不能成为他完全的避风港,也并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总有更强大的力量是白家无法解决的。
周围的修士听着他的话,面上一动,这其中自然有不少是白家的修士,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可能不在这个时候发声,纷纷支持他,其他宗门弟子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的师尊前辈等都在上面。
片刻后,一个修士提出质疑,“白道友,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因此导致千年一梦未被破开,那又该如何?”
白猗一面色一沉,“没有被破开?你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千年一梦无论能不能被破开,这些金丹修士不能出事,只要他们一出事,我们这些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如果你非要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想冒险尝试,那你就尽管袖手旁观好了。”
命当然最重要,那个修士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再吭声。
人总是免不了随大流。
这么多人都支持他,剩下的修士也向他倾斜,即使内心与刚才那个人一样,有其他的想法,但最起码表面上没有反对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