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血液的流失,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陆清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在她僵硬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张青灰色的脸,一只手穿透了她的心脏。
陆清是一名法医,法医学作为医学大系里一小小的分支,虽整日和死人打交道,但对陆清来说,却是满意得不得了。
显而易见的原因,和死人打交道,医患纠纷几乎不存在。
就现在的医疗就业环境,医护人员动不动就面临生命威胁,也是无奈,好在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份职业。
可是谁能想到,从业十年,一直安然无恙的工作却突然出现意外。
而一次意外,便直接要命!
没错,她,正在解剖的尸体,诈尸了!
在她懵逼的时候,猝不及防一手掏了她的心脏,陆清光荣的嗝屁了。
直到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有人冲进来…
“靠!诈尸了!”
“把门关上,不能把这玩意放出去,不然就完了。”
陆清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再睁眼,她发现她还在这一间手术室,手术台的灯发着刺眼的光,而原本该在手术台上的尸体站在手术台的另一边,他的对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穿着道士的服装。
陆清恍然低头看了看自己,“陆清”躺在地上,周身一滩血液。
陆清:“……”
看了看穿着手术衣的自己,她再不明白也该知道自己已经死透,现在好像变成了……鬼?
陆清:“……”
法医,也免不了‘医患纠纷’了,是吗?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诈尸的尸体已经被那小道士三两下给降伏。
那尸体倒在地上的一瞬间,身上原本还算完整的皮肤,一下子生斑腐烂,散发出阵阵臭气。
当然,作为灵魂的陆清并闻不到什么味道。
杀人凶尸被解决,陆清漂在自己身体的上方一时间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生与死的存在状态转变不过一瞬间,还真是叫人无法适应。
“医生,你阳寿未尽,意外死亡,本你还能返回人间,但你这身体………阴差短时间之内感应不到,恐无法来接你,我送你一程吧。”小道士有些惋惜。
“嗯?”陆清眼中焦虑凝聚,盯着说话的人,语气带着不确定:“你,看得见我?”
小道士点头:“不错,我看得见你。”
见小道士对着穿着手术服已经死透的尸体说话,她旁边的男生一脸惊悚:“玉子林,你在跟谁说话?”
玉子林也就是小道士无语,伸手贴了张符在他身上,随后男生看见飘着的陆清,惊天泣地一声吼,麻溜的躲到后面去。
“啊!有鬼啊——”
陆清:“………”我是真的鬼,但你也是真的狗。
躲到一个女生后面,还有脸嫌弃她,嗯哼!
玉子林一把拍开他:“死开,怂货。”
刘生死活不出来,陆清眯眼一笑,悠悠的飘到他背后,陆生一别头对上一张笑容快要列到耳根子后面去的脸,又是惊天泣地一声吼。
“鬼啊——”
陆清两手抱胸,“哼”了声:“怂货。”
玉子林使劲的扒了扒,也没把人扒下去,心累:“快下来,别闹了。”
刘生:“死都不下!”
“我放鬼了——”
“我下!”
说着麻溜滚下来。
玉子林对着陆清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他没有恶意。”
陆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要是她她也会尖叫的。
玉子林再道:“我刚刚跟你说过,你虽阳寿未尽,但肉身以毁,无法再还人间,具体怎么样还得地府决定,我送你去地府吧,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跟亲人交代的,我可以帮你转述。”
陆清摇头,她孤身一介,再孤儿院长大,只有几个朋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我无话,如果有人问起,便说,让他们不要伤心,我已投胎。”
“我走后,把我的尸体火化了吧,骨灰找了风清水秀的地方撒了做化肥也成。”
她是法医,见惯了死物,人、动物、畜牲,各种死法、死相,早就冷情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看对面的周身泛着厚重金光的女医生淡然的说出自己的交代,一脸风轻云淡。
死亡,仿佛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玉子林内心佩服,或说世人,又有几个面对生死如此淡然:“行,我答应你,我施法了。”
玉子林施法,一扇泛着黑气的黑门平地升起,透着森然与压抑。
这便是同往地府之门。
再一施咒,关闭的大门从中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陆清飘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飘了进去。
这大门,看着有点像地狱门。
“再见,医生姐姐。”
玉子林没说,陆清身负厚重功德,无论是来世还是今生都该是天之骄子,出身大家,只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一世居然是一个普通人。
地府,功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