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易天悠悠醒转过来,可在他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四周的光线黯淡,在眼前的石壁依稀可辨,依旧是那张纤细的掌印,他还是在那古怪的石洞里。
可是,这石壁上掌印的主人,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衣女子,却就像幻化的云雾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踪影。
一切,都好像南柯一梦,可却是那般的真实,只要是闭上眼睛,那幅画面就能立即想起。
右手的大拇指,忽然传来异样的感觉,好像是上面套着什么?
可当易天低头仔细去看时,可大拇指上却空空如也,根本什么也都没有。
难道,当真只是一场梦,在恍惚里那白玉扳指,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但是,在他的手指食指上,那处刺破的伤口旁,血迹尚且没有干涸,预示一切并非是梦幻。
易天似乎是想起来,就在他手指被石壁划破,鲜血滴落在上面,这才突然的失去知觉,看到那荒诞无比的一幕。
想到这里,他立即的冲上前,伸手抚摸在那石壁上,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可却始终传来冰冷的感觉。
“不可能!”
易天发出一声不甘嘶吼,他用牙齿咬开食指的伤口,一滴滴鲜血在里面飞出,滴落在石壁的掌印上。
可是,鲜血在石壁上留下的,只有一朵朵绽放的鲜红,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怎么可能?”
易天颓然的坐到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这面石壁,满脸不容置信的神色。
一刹那间,他的脑海在不断回想,就像是在放电影一般,可是在里面的镜头,却永远只有一个人。
就是他的母亲,那位神秘的易夫人,但是这位原本最为亲近的人,留在他记忆里的片段,实在是少得可怜。
任凭他百般的回忆,却是始终想不出她的面貌,只知道应该是美不可言,似一块美玉在尘中掠过,并不存在于此间。
虽然,有着十几年的共同生活,可却好像没有留下什么一样,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来。
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她似乎早就已经知道,在狭谷的这条瀑布下,易天将会完成他的锻骨。
所以,在紫云烟幼年的时候,她就已经安排好一场梦,终究指引他来到这里。
而且,就在这条瀑布里的石壁上,她特意的辟出一条石洞来,就是为安排这一场梦中的相见。
她到底是谁?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一切似乎都不得而知,成为一道根本无法破解的难题。
寻思良久,但却百思不得其解,易天不由轻叹一口气,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
既然是想不明白,那就没有必要去想,真正的答案,也许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等待。
昏迷的这段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易天吐出胸口的浊气,平复有些杂乱的情绪,转身朝着洞外的方向走去。
其实,易天不知道的是,此时已是夜晚时分,又是一个层云黯淡的夜晚,天上星光若隐若现。
在夜幕的笼罩下,无极城渐渐静谧下来,经历数天以前的那场大战,也许要休养生息好久,才能恢复以往的生气来。
同往日一样,城墙的修筑,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已经是无极城的头等大事。
这一夜,在城墙上轮值的统领,依旧是神箭营校尉石担当,就在这些天以来,城墙几乎成为他的第二个家。
石担当静静的坐在城楼上,背上斜挂着装满箭的箭囊,左手则放的是铁胎硬弓,他的目光始终望向远处的黑夜。
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保持很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风很轻,云层很厚,月光很微弱,天地间一片的模糊,万物生灵籁静无声。
可却忽然,在头顶的天空当中,有一声鹰的唳鸣传来,打破黑夜的所有寂静。
“来了?”
石担当瞳孔一缩,就在他视线的尽头,一只黑鹰闪电般破云而出,俯冲在无极城的上空。
刹那间,他便就拍地而起,同时左手弯弓右手搭箭,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将箭簇遥遥的锁定那只黑鹰。
但是,石担当却始终没有射出这枝箭,目标占据有高空的优势,若要射出这一箭,定比平时难上数倍,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若是要在高空往下射箭,却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上面传来一道弓弦声响,立即便有一枝箭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