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秦怀仁此时看着秦大川怒极反笑,“就凭着清‘露’手头那不知道有多少的银子,她想请这些泥‘腿’子吃什么就吃什么!她盖了座房,就请全村人吃了一个月的‘肉’,铺了条路,就请全村人吃了一天的酒,你若是真要惹恼了她,她明日说要再盖个‘花’园子,怎么就不能请全村人吃一年的高粱米饭呢?!”
这条消息是确实存在的,清‘露’早就放出话来,明年开‘春’儿要在山上建个‘花’园子,从半山腰一直修到山顶。。
秦大川被秦怀仁数落得一点脾气都没了,他全身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的,口中不住地念叨,“欺负人啊,这哪里还把我当成长辈,这是欺负到了家‘门’口来了,这是不让我活了……”
秦怀仁撇了撇嘴,山上到底把不把秦大川当成长辈,恐怕人人心里都有数,偏生秦大川还要这么说,他都懒得去听了,直接反问,“欺负你又怎么了?你有办法吗?”
秦大川不是不知道秦怀仁说得都是对的,他只是受不了秦怀仁这种态度,要知道,以往秦怀仁对他还是很尊重的,可他忽然看到秦怀仁在动手收拾桌上的银子,不由大叫起来,“老二,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怀仁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干什么?爹不会以为前日里出的那档子事儿,爹回来罚下娘和秀梅就没事儿了吧?还有,那林胜德走了,秀梅的亲事就这么作罢了?就算爹不计较,打算养秀梅一辈子,这口气,爹也能咽得下去?!”其实最重要的是,秦秀梅到现在还欠着清‘露’二十八两银子的‘花’瓶子钱,没人相信清‘露’会就这么放过秦秀梅。
“这……”秦大川看着秦怀仁脸上‘露’出了期望的表情,“你想到法子了?”他这个说得可不是那二十八两银子,他做好了随时随地将秦秀梅‘交’出去的打算,他说的是,这次偷盗事件对秦家今后的影响。
秦怀仁叹气摇头,“这法子不是明摆着的吗?只要我能保住功名,旁人对咱们家的欺负,再怎么都有限!”继续收拾起银子来,“我得先去县城打听打听,看看前日里那事旁人是怎么说,再打点一下,千万别留下把柄才好!”
说起这事儿来,秦怀仁就有气,本来当时说好了,偷首饰的事儿一过,秦大川就把殷氏给休了,连林胜德都比秦大川有主意,当场就把秦秀梅给休了,可第二天在家里,殷氏和秦秀梅一哭一求,秦大川竟然把这母‘女’两个都给留下了。
说到底,并不是秦大川对这两人有什么感情,不过是觉得家里多了两个免费的下人罢了,就不想想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面对殷氏时有多么尴尬,真真是只想着银子,旁的什么都不想!
秦大川想要阻止秦怀仁收银子,又知道兹事体大,再说家里除了秦怀仁也没人能做这么大的事了,可想想这是家里一年的田产收入还有提前代收的税,八百多两银子啊,又忍不住嗫嚅,“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家里总还要……”
秦怀仁已抱着银子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了,连晚饭都没在家里吃,就让老许备车送他去了县城。
秦怀仁的恐惧和急切都是真的,实在是清‘露’成亲时,主席上那些客人身份太高了,简直占了吉安和望山两县上流社会的半壁江山。
但需要用这么多的银子,却是假的,如果这些大佬真要对付秦家,再有比这多十倍的银子也解决不了问题,而只是去打听和问问消息的话,根本就没什么‘花’销,秦怀仁这么做,不过是在加快侵吞家产的进程罢了。
而这时的秦大川还没意识到,对他来说,比秦怀恩和清‘露’更可怕的,恰恰是他的亲生儿子们,但没关系,秦大川早已亲手埋下了种子,再经过清‘露’不遗余力地催发,在不久的将来秦大川就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