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芬解释得很耐心,“我们家高粱五文钱一斤,麦粒子十文一斤,俱是陈麦。”
木帮的人傻了。
经过连番的涨价,现在市面上的粗面是十一文一斤,细面已达到了二十二文,至于高粱米,那根本就没货,若不是粮价已高到了这种程度,他们手里辛辛苦苦挣下的银子贬值了,他们也不至于起那不该起的心思不是?
刘秀芬给的价格却整整便宜了一半儿,而木帮的人很清楚地知道,山上的粮食是不卖的,现在不仅卖了,价格还这么便宜,再说,他们给的那些银子也不是买粮的银子,而是给他们把头的赎金啊!
刘秀芬误会了,“难道你们想要高粱米和粗面?那也行,不过得你们自己磨,用我们的磨房要另外算钱……”
山上做生意,一向很公道,绝对不会因对方要的东西不凑手就随便涨价,这也是清露坚决不卖粮的原因――其中的差价实在是太大了。
小头目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就是不知道……”看了一眼刘秀芬手中的那张条子,“我们这是多少银子啊?”
刘秀芬终于还是起疑了。
秦怀恩打条子这种方式,倒是她见惯了的,但这阵子可一直没用啊,况且,她还真没听说,最近家里在外面买过什么东西,怎么就平白无故地出现了这么一张结算粮食的条子呢?
“你们自己卖的什么不知道?卖了多少银子也不知道?”刘秀芬一步一句地逼问着,就连院子里习武的那些人,也停了下来,转身一起看向了木帮的几个人。
木帮的人吓坏了,偏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幸好,清露及时赶到了,“秀芬,别问了,我知道他们是谁,开仓放粮吧!”扶着踏板车,饶有兴致地看着木帮的人。
木帮的事儿,秦怀恩既然告诉了清露,也就没什么人要瞒了,现在程一针和栓子父子都是知道的,栓子比刘秀芬还早一步认出了木帮的人,所以就去内院报信儿了。
清露听了很感兴趣,拦住了秦怀恩,“这么好玩儿的事儿,我得去看看,你对他们吓唬得已经够厉害了,我去还能安抚安抚他们!”便急匆匆地来了。
话虽如此,清露还是要确认一下这些人的身份的。
清露眼珠儿一转,抄起廊下的一根木棍子,抬手就往廊上一敲,这个动作发生的突然且莫名其妙,旁人还好,只是看着,木帮人的反应却太大了,他们全身一抖,忍不住齐齐弓背、弯腰,双膝夹紧……那动作,相当的整齐划一啊!
“呵呵呵……”清露尽力地憋着,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得转过身去,背对大家,以免木帮的人太过难堪。
听秦怀恩说是一回事儿,现在亲眼看到并“试探”,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都过去两天了,木帮人还有这样的表现,可见当天夜里,这些人被秦怀恩吓成什么样了,被这么厉害的男人保护着,清露又怎么可能不得意,不笑到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