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无处可去,想来想去,也来了县城,畏畏缩缩地躲在姜家门外等着秦怀义和姜氏出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这两人出门,最后又冷又饿的殷氏没办法了,只得去叫门了。
殷氏以为,就凭以往她做下的那些事儿,姜氏要么好好羞辱她一通,要么等着她跪地求饶,却没想到,听说秦家人已经离开了,但秦大川并没给殷氏休书后,姜氏二话没说就收留了殷氏。
反倒是秦怀义在一旁讨好地问,“用不用让她写个卖身契?死契的那种。”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把殷氏当亲娘看了。
姜氏想了想,果断摇头,“不用。她没卖身契,秦大川都把赶出来了,就算写了卖身契也没人会来赎她的。她但凡还有地方去,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来找咱们了,没得因这张卖身契反倒坏了咱们的名声。”
秦怀义喏喏地应了,心里很想不通,姜氏为什么要收留殷氏,但他不敢问,现在姜氏的脾气很不好,也是,就秦家办的这一出事儿,换到谁身上,谁的脾气都不会好,再说,姜氏现在还怀着身孕。
他们说这些话时,都没背着殷氏,殷氏只是垂头听着,没任何反应,好像已经认命了,也是,走到了这一步,殷氏不认命也不行了。
殷氏以为姜氏既然收留了她,她总能过上比秦家好一点的日子,却没想到,她过得越发惨了,而其中最大折磨,并不是来自于姜氏却恰恰来自,她自幼偏疼的秦怀义。
在姜氏和秦怀义的眼中,殷氏就是个免费的劳工,还是任打任骂的那种,家里最苦最累的活儿都让殷氏去干,干得好了每天能给点吃的,干得不好了,不给吃的是正常的,还会另外加上一顿好打,有时,打骂不需要任何理由。
姜氏的两个嫂子本来就因姜家夫妇偏疼姜氏心里有气,现在姜氏又落了难,两位嫂子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每天那难听的话就别提有多少了,外加数不清的各种冷脸和为难。
再说,姜家明明有儿子,现在又弄来个倒插门的女婿,对家产也是个威胁,她们对姜氏的态度便越发恶劣起来。
姜氏是个心高气傲的,这种情况下,在姜家没住几天她就带着秦怀义去镖局取了嫁妆,另外赁了所小宅子般了进去。
宅子本来就小,秦怀义又什么都不会干,姜氏没办法,就把宅子隔出来一小间,给秦怀义开了一家最小规模的杂货铺。
他们本金少,铺面又寒酸,生意做得十分艰难,也就勉强维持日常生活罢了。
这样的日子,对姜氏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快速消耗着她对秦怀义的那一点点夫妻感情,她动不动就骂秦怀义没出息,有时还会打两下子。
就没想到,秦怀义是个什么心情。
姜氏心里有气,都发在了秦怀义的身上,而殷氏则成了秦怀义的出气筒,又怎么可能不饱受折磨呢?
相比之下,姜氏先是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孩子生下来后,又要带孩子,又要兼顾店铺里的生意,比较忙,并没太多功夫儿搭理殷氏。
这一家人的日子倒也磕磕绊绊地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