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寿公公脸色还算好看,秦怀仁继续说,“在下也不认识什么人,倒是和府上的姑娘,”顿了顿,换了说辞,“曾为姑娘出过那么点子力,”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不该提秦怀恩,“所以斗胆来求见,想谋个出路。,:。”
“嗯嗯,”寿公公显然对秦怀仁这种说法很满意,“听你这言辞,倒是个懂事的……”这意思就是说,秦怀仁不提秦怀恩是对的。
秦怀仁抹了一把冷汗,感到真心不容易。
可寿公公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觉得我们家姑娘会明白这些外面的事儿?!或是能为你一个外男出面跑动,求主子些什么?!”妇人就该安于内宅,尤其是秦怀仁和清露的关系还这么……敏|感!
秦怀仁再次汗出如浆,“在下,这……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啊!”他都快哭了,他不是没想过找旁人,可这跑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得了的事儿啊,不想考科举,只要有银子,就搭上“顺风车”。
寿公公好心地提醒道,“要叫我说,秦举人啊,莫不如等再高中一步,不然的话,一个举人功名,就咱们朝这情形,即便是手眼通天,那官也是做不上的,顶天做个小吏,然后凭借着考绩一步步地升上去,”抬头往虚空之处看了一眼,“就本朝来讲,这样的出身,六品也就顶天了……”越发地语重心长起来,“这又何必呢?要费不少的心思啊,万一行错踏错那就竹篮打水啊!”略略思索,“秦举人应知,我大楚雄起于江南,文风鼎盛,最不缺便是风雅之士,现下全朝闲赋在家的,莫说举人了,就是历届的进士也有一万三千二百余啊!”
秦怀仁听了全身一抖,不是被寿公公形容的境况给吓到了,而是激动于寿公公竟然能如此准确地说出这个数字,这说明寿公公不仅位置够高,还很恰当啊!
寿公公的位置当然恰当了,他方才说的那些可不是胡扯,而是公叔瑾这个无名有实的帝王认真统计出来的。
公叔瑾是个挺贤明的君主,而且他早就对自打仁帝时期开始的重文轻武朝廷风气感到不妥了,正在着力改变,现在嘛,还出于调查研究阶段。
而寿公公因公叔宁的“病故”,着实客串了相当长时间的公叔瑾的贴身太监,对此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了解呢?!
寿公公还在劝解着,“跑官,跑官,跑的是官位,区区一个小吏,我真心觉得没必要如此,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噗通”一声,秦怀仁直接给寿公公跪下了,“大管事,在下实在是……”他涕泪齐流,显得既诚恳又可怜,但就是这样,他也没说他根本就考不上进士,“家中琐事繁杂,再无条件继续攻读了!”在想着要不要把秦大川此时的情况拿出来利用一下。
寿公公已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在同一个村子里,你们家里那些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哎,算了,我言尽于此,你觉得不妥就算了……”
但秦怀仁并没起身,反而开始磕头了,他这个人,在必要的时候,是很能放得下身段的,“求大管事可怜在下,在下现在真是走投无路……”
寿公公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觉得秦怀仁其实比他更适合做奴才,不过这样善于隐忍卑躬屈膝的人,很可能越发恶毒,想起秦怀仁对待自家兄弟的那些下作手段,不由越发地鄙视起秦怀仁的为人来,面儿上却不显,反倒是给秦怀仁让了座位,又让人给他倒了茶。
接着,寿公公拿起笔来,开始在纸上刷刷点点地书写起来,这是一份寿公公提供给秦怀仁的,本朝官位表,不,确切地说是吏这个职位的总揽,当然了,是不全面的,这并不是其余的空缺寿公公不知道,而是他无法帮秦怀仁谋求得到,就没有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