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宁欣慰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姨母没……怨错我……”
睿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哽噎了起来,“姨母不会怪父王的,我会永远记住自己名字的含意,代替父王守护、孝敬姨母!”
梳好发后,公叔宁不许人给他着冠,他被人抬到床上躺好,华贵的礼冠放在枕边,这才吩咐,“去宫中……报信吧,让皇兄……来最后见我一面……”
就算是再迟钝,寿喜两位公公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跪在公叔宁的窗前,泪如泉涌,心中痛不可当,府中的御医也被叫了过来,公叔宁并不在乎他们诊脉,因为,他知道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后,他的身体早已无力回天。
公叔瑾急匆匆赶到时,公叔宁已气若游丝,“皇兄,臣弟再……不能尽忠了,希望这……最后一次差事,办得能让……皇兄满意……”
“阿宁――,阿宁啊――你怎可如此?!你将我置于何地?!”公叔瑾将公叔宁抱在怀中,痛哭失声,心痛得四分五裂,兄弟间的种种过往,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此刻他的悔不当初,内疚到无以复加!
公叔宁看着公叔瑾微笑,说出了他今生的最后一个请求,“皇兄,巳时再鸣……丧钟,可好?露露她……不惯……早起……”
“咯嘣”一声,公叔瑾只觉得他的心中有什么就这么碎裂开来,他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公叔宁就这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一团混乱,偏生有个声音尖叫着,“我逼死了阿宁,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是我亲手逼死了阿宁!”反反复复永无停歇。
与此同时,状元府中的清露一声惊叫,“阿宁――”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痛得她完全窒息了。
秦怀恩已经醒了,不过是觉得时辰还早,没叫醒清露罢了,见清露脸孔雪白,整个人哆嗦成一团,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露露,哪里不舒服?”手掌已贴上了清露背心,给她输内力。
清露也说不出来她到底哪里不舒服,那一瞬间的痛楚过后,她的心“砰砰砰”地急跳个不停,心慌得很厉害。
秦怀恩要去请程一针,清露不让,一个劲儿地催着要回王府。
但是越急越出错,清露先是打翻了洗漱用的东西,又将一碗粥扣到了裙子上,只得再次换过衣裳。
清露索性什么都不做了,全凭下人和秦怀恩服侍,就是这样,她依旧抖成了一团儿,最后妆也不画了,早膳也不用了,直接被秦怀恩抱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默契,当丧钟响起时,清露的马车正到了王府门外,清露几乎是从马车上滚下来的,太阳已升得老高,这时个阳光灿烂的夏末上午,蔚蓝的天空犹如一块美玉,又似为某人敞开的怀抱,天气好得简直让人想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