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珵的房间很大,但几乎整个屋子都挂满了白娆的画像,有欢喜、有无奈、有悲伤、有失落,千姿百态,甚至有些杂乱无章。
白娆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踩了地上的画像总是不太好。
桌上还有很多换过的纱布,看上去流了很多血,纱布的边缘都剪得歪歪扭扭的。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身上包扎的肯定也是歪歪扭扭。
一想到这里,白娆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她不敢在靳珵面前表露情绪,她害怕得到之后又失去的那种无力感。
所以她一直选择保护自己,逃避靳珵。
她很快端了盘子出去,靳珵已经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他斑驳的后背。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划进白娆的心里。
他小心翼翼的为靳珵上药,虽然他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但白娆看他有一些轻微的收缩。
“你父皇为何要这样打你,他都不心疼的吗?”白娆下意识的讲出了这句话。
却只听见靳珈玩世不恭的语气“有你心疼我,我不在乎!”
白娆不想再听他言语的暧昧,所幸不说话,顺便还将自己带来的药材研成粉敷在他的伤口上。
包扎好了,两人坐下说话,白娆瞅见靳珵的面色又苍白了许多,方才应该很疼吧。
“当年的事……”靳珵一开口就被白娆给打断了。
“往事都如过眼云烟,不必再提!”
也许这是白娆心中最后的骄傲吧,面对靳珵她虽然很想知道当年他的原因,但更怕受到伤害。
但靳珵似乎对她说的话丝毫不在意,还是坚持要说。
“你可知道那时我并不知你的身份,海国的人找来,我自是要保护你!”
白娆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当年她是亲耳听到靳珵和那人的密语的。
言语中的冷漠,白娆至今都觉得心寒。
“若不是有些恩情在,我怎会瞧得上这样的女子!”
“若是有这样的渊源,也是可以带回去照顾你的。”
“她不必入龙宫!”
……
白娆瞪着血红的双眼,近乎质问的语气“所以,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你就瞧得上了!”
靳珵一愣。
“你听到什么了吗?”
白娆也正在气头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样一来,靳珵便知道这件事情的症结在哪了。
“那时我二人私定终生的事情被我父皇得知,派了刑监大人来带我回去。若是我不那样说,他们肯定会杀了你,断了我的念想。”
“所以,我就是那个可以放弃之人,是吗?”
“不,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你知道吗,我花了五百年的时间走遍了大陆的各个角落。每到一处我都觉得这可能是你待过的地方,便为你画上一副画像,这么多年来,已经堆了好几个房间了!”
靳珵见白娆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想来她也在房间里看到了那些尚未收起的画。
靳珵拉住她的手,她也没反抗。
“你当然找不到我了,我有心躲着你,自那以后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