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紧行李箱杆,头没往这边看,几秒后,最终拉着行李箱离开。
看到程煜决绝离开的背影,陆冷惜崩溃的大喊:“程煜我诅咒你!”
她眼泪顺着脸滑下来,顾不上别人是不是觉得她是泼妇,在整个高铁站大喊:“我诅咒你死在美国!!!”
人走了,她直接坐在高铁站的地板上,光着脚哭了起来,安保过来问她,她已经哭的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又过来一个安保,两个人要架着她走,张贝贝和白蕊跑过来,推开俩安保:“我朋友。”
陆冷惜哭的整个人都懵了,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高铁站好久,几个人一直陪着她。
白蕊和张贝贝当着所有男人的面,骂程煜是渣男,无人反驳,因为在这段感情上,所有人都知道,程煜做的不对。
陆冷惜在想,这算什么呢?分手了吗?还是没有分手?分手连句体面的话都不说,她曾设想过,设想程煜会跟她说小惜你等我回来。
或者说,小惜,我们分手吧。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程煜会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离开她的世界。
可程煜也说过爱她的啊,两人也在一起许过美好未来,说去帝都,就算他读二本,也会一周去找她一次,还说会结婚,一直叫她小惜老婆。
曾经说的那些话,就这么不算数了吗?
这么多人在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矫情太久,但现在,似乎所有的疼痛都被暴露出来,膝盖痛,刚刚光脚在地上跑,被一些石子刮伤,进站慌张,光着的脚又被人踩了好几次,双脚都肿的跟猪蹄一样。
刚站起来,就疼的站不住,江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皱眉:“我背你出去。”
她现在就是一个丢了魂儿的人,被张贝贝和白蕊扶到江宁背上,出了高铁站,他们几人在路边打车,江宁背着她说:“陆冷惜,你怎么还是这么怂。”
“他喜欢的是谁,你看不出来么?”江宁语气很淡:“身为兄弟,他人好,但感情,他渣。”
江宁也知道,程煜喜欢的是孟依吗?
“干嘛非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他叹气:“傻不傻啊。”
陆冷惜:“你不是也在孟依这棵树上吊的死死地。”
“但她在A大等我。”
她突然哭了:“是啊,你们的感情是双向的。”
可她和程煜,为什么不是这样。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笑笑:“因为你是孟依在意的人,我去帝都找她时,她还在说让我照顾你。更何况,他喜欢孟依,也是你受伤的理由。”
陆冷惜笑了,他是在这儿赔罪吗?
程煜喜欢孟依,跟孟依有什么关系?她没有怨过孟依,但江宁却还是觉得心存愧疚,觉得是孟依间接导致了陆冷惜的痛苦。
回到家,都傍晚了,陆妈叫她吃饭,她也没吃,又出门。
夜色迷人,朝暮替换,下面溪流汩水声清浅,陆冷惜坐在木桥边,分不清这是喝了第几罐。
啤酒又苦又涩,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么爱喝,但酒为什么还会有咸的滋味呢。
好咸啊,就像泪一样。
何锦昊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他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桥,脚突然踢到一个易拉罐,他顺着易拉罐往前看,一排啤酒易拉罐在桥上被扔的乱七八糟。
桥是木制桥,也就五米长,是专门过这个小溪流设置的,一走就晃晃悠悠,护栏是用铁链围成,他慢慢走近看,陆冷惜坐在那,脚顺着两个铁链口伸出去,醉态明显,脸红彤彤的,已经迷迷糊糊。
感受到小木桥在晃动,陆冷惜抬了抬眼,却没力气睁开,问:“你来了…”
何锦昊拿脚踢踢她身边的易拉罐,找地方坐下,皱眉问道:“喝那么酒干什么?”
“开心啊。”她看着他笑,顺势倒在他肩膀上,举起酒:“来,干杯。”
他摇头:“我不喝。”
“你不喝那你来干什么?”
何锦昊感觉到她醉了,在说胡话,可还是耐心回复她:“是你叫我来的。”
她点点头。
“好像是,我怕我喝醉了,死在这儿,刚刚喝的有点迷糊时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她憨憨笑了笑:“你说我怂不怂?喝个酒都怕死。”
不敢死,怕死,什么都怕,怂到家了。
所以程煜为什么要喜欢这么一无是处的她呢。
“他走了。”她哭着,哭的眼睛好疼啊,可还是忍不住不哭,结结巴巴的说:“他走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为什么?”
何锦昊皱没,感受到自己肩膀在慢慢被打湿,何锦昊拍了拍她肩膀,心软下来:“怎么那么傻呢?”
她笑笑,从他肩膀上起来,继续喝,不知不觉又喝了一罐,喝着说着:“程煜很爱我的,他说了好多次他爱我,他说想把我娶回家,未来要生两个宝宝,我们出去开房的时候,每次他都会先哄我睡觉,再抱着我睡,哪怕第二天他胳膊麻也不松开。”
她说着,那些她和程煜发生的种种。
明明他们两个人,是相爱的啊。
她眼泪瞬间眼角流出来,要再开一瓶啤酒,手已经扣住易拉罐环儿,何锦昊按住:“别喝了。”
他拥住她,用力的摸了摸她的头,心疼却又肯定道:“我们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手感,好像程煜摸她的头,每次这个时候,还会喊着小惜老婆。
“阿煜,”她趴在他胸口哭,哭的可怜又让人心疼:“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好,我会改的,我不黏人了,也不给你压力了,我都会改,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不是程—”
话没说完,一个带着酒的吻落在他唇上,何锦昊脑子当机好几秒。
吻来的又急又猛,她的手迅速覆上他的脸,把他的脸转过来,用力吻上,打开他的唇,往里试探。
何锦昊皱了皱眉,心中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感情,看着她每次都满心欢喜去找程煜的样子,看着她在桌子上给程煜叠星星的样子,看到每次脖子上都被种下草莓印,还要用围巾挡着的样子,更要亲眼目睹两人放学牵着手,甚至一起走进酒店的样子。
他怎么会不明白,是他遇到陆冷惜遇到的太晚也喜欢的太晚,这份感情从萌发之时,就不能说与人听。
同桌问他:“你对她这么好,她感觉不到吗?”
何锦昊苦涩苦涩的笑:“她所有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能知道我对她的好吗?”
他一直做着一个理智,把握分寸的朋友。
可这一刻,她吻上他时,明明知道她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搂着她的腰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