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是需要成本的,而听真话通常最多就是付出一点心情。所以,范思成说说真话比听真话难得多,这一点宫守旨居然心里认同了。
不过,宫守旨不明白范思成明知他难受还要说,难道不怕把自己惹恼了,投资就直接没了吗?
“你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我听着很不舒服,这样跟我说话,难道不想说服我投资了吗?”宫守旨说。
“一个真正的商人,是不会被自己的情感或情绪左右投资的,因为资本的本性就是为利益而生的,只要有利可图,你肯定不会因为一句让你听了不舒服的真话而放弃。”范思成很有信心的道。
“你刚刚才说过,我一个不合格的商人。”宫守旨侧头道。
“嗯,比之那些洋商,你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也因为如此,你比没那些洋商令人讨厌。”范思成点头道。
“我被你说胡涂了,你到底是在贬我还是在赞我呢?算了,不要说这些头痛的事,还是说你的招商项目吧,聊关乎赚钱的事,我的头就不会痛。”宫守旨摆了摆手说。
范思成偷偷笑了,从宫守旨随他来龙乡之后,他一个字都没提招商的事,他就知道宫守旨一定会主动提的,老家伙果然忍不住了。
“我们招商的项目很多,不过,或许只有一城一街一楼计划会让你有点儿兴趣。”范思成喝了一杯茶,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一城一街一楼计划,是我市未来十年内都是最重要的计划,这个计划,预估首期要投进去百亿。”
“百亿?这个穷乡僻壤也要搞高档住宅发展房地产吗?还是什么大型基建?哦,不对啊,一城一街一楼,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还是建房子的事儿嘛。”宫守旨说。
只要谈到生意上的事,宫守旨的目光敏锐了,反应加速了,身上散发的气场也磅礴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仅仅是建房子,而是要建一座城。一城,就是改造、重建旧城区。一街,就是要将新旧城区之间的连接地带建成一条综合商业街。一楼,就是要建一座三十六层的地标性大厦。”范思成解释说。
“旧城到底是改造 还是重建?”宫守旨马上发现范思成的表述有问题。
“旧城有几个建筑是不能拆的,只能修缮,除了这几个不能拆的建筑,其它地方都得拆掉重新规划,重新建设。”范思成想了一下补充道,“不能拆的建筑有一座纪念碑,一座百多年历史的书院,还有一座镇妖塔……。”
“归根结底还是建房子嘛,唉,这些年,全国各地都要疯了,不管是大城还是小城,都开足马力建房子,难道不怪建那么多房子没人买吗?”宫守旨半躺在躺椅上,看着天边刚刚爬上来的一弯银月说。
“我觉得,一楼挺适合天宫集团的宗旨的。所以,我极力推荐宫老先生把这座大厦建了,龙乡的第一高楼,龙乡天宫。龙乡的天宫,寓意深远。”范思成喝了一口茶,也躺在躺椅上。
宫守旨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夜空。
范思成也没再说话,也是静静的看着夜空。
这一老一少,在星空下各自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