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傅友安表现得很随和,但是这会儿他没刻意掩饰身上的官威,范思成虽然嘴上和他说的随意,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仰望感。
在体制圈子里,下属见上司,下官拜上官,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范思成竟然整个屁股实坐在沙发上,这是胆子生毛了。
为表恭敬,千百年来,下官见上官,就算上官请坐,下官也只能半片儿屁股坐在櫈子上,而且不能实坐,要虚坐,否则便不是敬。
不过,这种事在范思成这里行不通,他才不会理会这种破规矩,要么坐,要么不坐,要坐就坐一个舒服的姿势。
“傅领导,你的演技很厉害啊,竟然连骗我两次。”范思成喝了一杯茶说。
“拉倒吧,你小子早就看出我是体制中人了吧,不然,你不会不断的试探。只是,你想不到我是在这里上班的而已。”傅友安笑说。
“我很好奇的是,领导怎么会出现在天香居。”范思成还在为偶遇的事纠结。
“怎么,我周末回家然后早上到附近的酒楼喝茶也成你的困扰?。”傅友安说。
他的家当然不是在天香居附近,到天香居当然就不是为了喝茶了。他所以会到天香居,是因为和张妍约好了。
范思成笑了笑,没说话。
“报到三天了,感觉怎样?”傅友安转移了话题。
“没感觉,领导,我现在不明白自己是干嘛的,你想让我干什么?”范思成当然知道自己要干传真么的,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搞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权力。
“凭你的智慧,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意图,你是想问我要权是吧。”傅友安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一边吐着烟,一边说,“石城的条件不差,多种矿产储量丰富,森林资源也不错,上面给的政策也很好,但石城已三年寸步未进,但这里的消费却一点儿都不低,这里的豪车也不少,高档住宅区一房难求。思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百姓生活富足不好吗?”
“呵呵,百姓富足吗?本省西部两个贫困县之一就在石城,石城的平均工资几乎和北部最困难的县市持平了。”
“小部份人很富,百姓很穷,地方政府也很穷,这问题很严重啊。”
“还有更严重的,整个石城的各级党政人员的不作为,他们好像很安乐于现在这个样子。”
“死气沉沉,无心进取。”
“是相互勾结,是相互保护,是共同侵蚀。”
“我不相信人人都这样,我一直认为,贪腐、渎职等等,是个干部的行为。”
“或许他们需要一点动力,需要一点激发,需要一个领头的。”
“唉,领导是要我去当炮灰。”
“我是要你去清理腐烂的东西,激发那些还没烂的人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