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命妇今日瞧着这小姑娘便觉得亲近可喜,而且您也知道我那孩……我想顺道送这位小姑娘回家,还请殿下同意。”
李渔静静看着她。连十五年前死去的女儿都搬了出来,看来这位大学士夫人是真的很想与桑桑同行,只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皇后娘娘终于认清楚了书院入世的重要意义,决定绕着弯来接近宁缺?
想到这些事情,她决定拒绝对方谦卑的请求,微笑说道:“桑桑不爱与生人相处。”
这是真话,桑桑的『性』情注定了她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两年间若不是经常来往,便是李渔也很难走进她的世界,何况是她以往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大学士夫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李渔身旁的桑桑忽然说道:“可以。”
半路上,叶凡早早的蹲在了宫门外的一处阴影中,先前便是瞧见了桑桑上了曾静府上的马车便是把这前因后果都想了起来。
“原来是亲妈呀。”
叶凡靠着墙角喃喃自语道。
.........
“你叫桑桑?”
“嗯。”
“这个名字倒有趣。”
“还行。”
“谁替你取的名字?”
“少爷。”
“你家少爷乃当世书家,想必在诗文之道上也极有华,他取的名字必然是好的,却不知道桑桑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没深意,少爷说拣到我时,路边有棵被剥光了树皮、也没有叶的桑树,看上去和我那时候很像,所以他叫我桑桑。”
“你家少爷是在哪里拣的你呢?”
“河北郡,具体地方他忘了,出岷山我们还去找过一次,但那时候田里已经长了青苗,剥皮无叶的桑树死了又长出了很多别的树,所以认不出来。”
今夜的长安城灯火通明,游人如织。观灯的人们把去往东城的街巷堵的严严实实,纵使是文渊大学士府上的马车,今天也无法提起速度,只有老老实实随人流缓慢向前移动,然而马车里的曾静夫人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高兴。
路途越遥远,她便能与桑桑在车厢里呆更长的时间,问更多的问题。而今夜的桑桑明显也与平日有些不同。对这位夫人的问题竟是有问必答,一夜说的话竟似比上个月加起来说的还要多。
然而当年的那些故事在她的记忆中毕竟太过模糊,基本上都是宁缺转述而来,所以无论曾静夫人怎样旁敲侧击,还是无法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路途再如何遥远。也总有走到的那一刻。
大学士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临四十七巷巷口。
桑桑下车时极有礼貌地对曾静夫人行了一礼。
曾静夫人怔怔看着铺门前那个纤瘦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一酸。
她现在根本无法确认任何事,甚至知道自己可能是在痴心妄想,然而一路同行,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曾静夫人掀起车帘,有些犹豫有些不安问道:“你愿意去学士府做客吗?”
桑桑拿着门匙想了会儿,心想宁缺还要些天能到家。松枝腊肉已经薰好不用人在旁边看着,自己留在老笔斋也没有事情做,于是她点了点头。
叶凡是个很不讨喜的人,就在这时,叶凡忽然就跳了出来大喊了一声。
“不可!”
随车侍卫一惊,立刻拔刀相向,警惕着看着叶凡。
桑桑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喜,便是立刻转了过来,清晰的叫了一声。
“阿兄!”
曾静夫人听见桑桑这一声阿兄,心头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怎么感觉桑桑这个阿兄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总感觉很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