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时的天下最强者,小师叔柯浩然是一个十分变态的存在,甚至有夫子认为,如果柯浩然活得足够久,就会成为超越昊天的存在。
小师叔只因未婚妻简笑笑被莲生杀害,便是一人独闯魔宗,战而胜之的故事令人动容。此后,小师叔音讯全无。
再次出现时便是在与西陵众多高手大战中一脚踏进五境,遭天谴而死。只是这部分太过于隐秘,并未有太多人知道。
柳亦青几乎是焦灼不安的思考了一整夜,自己究竟要不要离去?想了一夜后,大兄冷漠的脸孔终究是使他留下了。
即使是被书院小师叔直接打残也能替大兄争上一口气,也能彰显剑阁的意志。让天下人知道,南晋也能出现强者,并不是永远压在大唐之下的千年老二。
隔了一天,离正式驱逐柳亦青的前一日。
侧门吱呀一声推开。
黄鹤教授走了出来,站到蒲团旁,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忽然叹息一声,说道:“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我请你进书院,你却偏不进,如今惹得这些大麻烦。我虽然不知道新的小师叔是谁,但是能做到夫子小师叔的人只能比当年的小师叔强而不弱。”
“你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一心求死好脏了我们这书院?用你柳白弟弟的身份给南晋和西陵找我们刺的理由?还是说你真想寻死?好让你你大兄看看他培养的弟弟就是这么迂腐不堪的?”
“不敢。”柳亦青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躬身行礼说道:“哪里敢对书院无礼,只是奉命前来,若不能与十三先生一战便退去,回南晋后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家兄回话,即便是书院小师叔要去驱逐我。我也是断然不敢有任何念想,只求一见小师叔。”
“若是家兄知道我连小师叔的面都没见到,回去必然遭到痛批毒打,我既是剑阁中人,自然有义务替剑阁亲启小师叔真颜。”
黄鹤花白的胡子几乎都快被气得翘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是命重要还是受些委屈重要?你们这些剑阁的迂腐之物,天天说我们读书之辈迂腐,况君子都有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么这些习武的就当真如此执拗?”
柳亦青安静的听完黄鹤的训斥,没有焦躁也没有恼怒,心中更多的是敬意。他知道若不是因为黄鹤老爷子与大兄走的近一些,断然不可能特地来提醒自己。
小师叔三个字对于书院来说,实在是包含着太多太多含义。能在这个时候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来提醒自己,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黄鹤看着这名年轻的南晋剑师,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浑身充满了桀骜之气的男子,虽然身前的年轻人神情温和,但身体里似乎也有那种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执着倔犟。
“你果真要以身试剑?”
柳亦青静静站在原地,许久之后,干燥的嘴唇张开了些。晦涩难以听清的音节从柳亦青的喉咙里发出来,仿佛是临死前挣扎的哀嚎。
“书院小师叔果真会斩我?”
黄鹤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这天下可有我书院斩不得的东西,即使是这天,我书院要斩,那也要斩下一块泡水喝!”
柳亦青神色有些复杂,又是沉默了小半天后便是鞠了一躬便不再说话。黄鹤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道声音在风中。
“你最好不要对你的大兄抱什么期望,我书院本就是无敌........”
站在风中脸色有些苦涩的柳亦青紧皱着眉,老爷子说的不错,书院立于天地之间,本就是无敌的存在。只是为何,自己还是心有不甘,不甘心就这么退缩,不甘心就这么成为被人嬉笑的逃兵。
黄鹤的话语非但没有让他萌生退意,反而激起了柳亦青心中那抹深藏的骄傲。若是不能见着小师叔便是退回去,那柳亦青宁可去死。
练剑之人最注重的就是势,大势已去便是一个剑客陨落之时。保持住一往无前的势头是一个剑客一生该去维护的事情,即使是赔上性命,也要去守护的东西。
若是在哪一刻,剑客退缩了,那么手中那剑便是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