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的势力几乎到了通天的程度了,下至市井小民,上至主管的衙门。一见少主令态度便是恭敬起来了,几乎什么条件都答应。
“小黑子以前专门提醒过我,夏侯很怕水。”
宁缺坐在井沿,看着静而无波,幽深黑沉的井水,说道:“但我不明白一个,武道巅峰的强者为什么会怕水,也许是夏侯故意说出来骗人,所以我不会试图淹死他,我决定打死他后再把他和荷花。”
暮春时节,天渐湿热,青砖砌成的井沿却有些凉快,宁缺坐在上面便不想离开,手里挥舞着菜刀,眉飞色舞讲着。
桑桑把衣服晾到绳上,在围裙上把湿手擦干,然后走回墙边,拾起漆笔,把最后一块漆完,问道:“怎么打死他?”
宁缺离开井沿,走到她身旁,指着墙边一个东西道:“先打,然后让他死。”
桑桑放下漆笔,回头着他,表情有些困惑。
“杀一个人很难吗?为什么不找大兄?大兄杀人很快的!”
宁缺脸色黑了下来,嘟囔道:“找你大兄要是管用,我还用得着费这么心思吗?”
“谁杀死夏侯我并不在意,就算是他明天吃饭噎死了,我也照样觉得人生圆满了。”
墙边那东西是个有底座的木头人,宁缺亲手雕的,桑桑在面上漆了一层厚厚的黑漆,木头人头上顶着一口黑锅。
“我没有办法,只能用笨的办法,想着一刀一刀将他砍死。”
宁缺用菜刀指着那木头人道,然后他把菜刀横了过来,在臂上用力划了一道,片刻后,只见手臂上那道白色的刀口里隐隐渗出血丝。
“我继承师叔衣钵入魔之后,身体强度已经变得很不可思议,就像你到的这样,夏侯是魔宗强者,可以想像他的身体强度有多大。”
他把割伤的臂伸到桑桑眼前解释道。
桑桑盛了一瓢微凉的井水,把他手臂上的血丝冲洗干净,然后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替他细细包。
“大兄人很好的,只是不愿意帮你杀夏侯,他肯定有他的苦衷。”
宁缺轻轻的敲了敲桑桑的头,笑道。
“什么时候胳膊肘往外拐了?”
桑桑很认真的抬起头,以一种宁缺少有见到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
“大兄不是外人。”
宁缺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小声认错道。
“我说错话了.....”
桑桑默不作声,将带血的手帕放进了盆里细细搓洗。红色的血丝在水中慢慢散开,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大兄的血也是红色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兄受伤。”
宁缺不禁在心里吐槽道,“哪里没有受伤,我就见过一次。”
那是在大河墨池苑护送粮草给左帐王庭的路上,一只威力巨大的箭洞穿了叶凡的前胸后背,宁缺记得清清楚楚,几滴血落在了马车上。
桑桑继续说着:“你也可以像大兄一样,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