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杖?
众人有些吃惊,即使是牛,三十杖下去也是血肉横飞,一般人哪里受的了这个,便是不死也是活不成了。
小草神色复杂的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血人,皱着眉说道。
“可以。”
在得到红袖招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答案之后,崔府大管事再次恭谨道歉,然后干净利落的带着人离开了宋园。
一行人离去只是,血水又是沿着小路稀稀落落的洒下来
除了青石坪上还残留着几滴血水之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红袖招众人都有些恍惚,刺眼的鲜血仍然留在石屏上。
这崔氏如此心狠手辣,即使是自己的四管家,仍然是能打个半死。
小草盯着那团青草上的鲜血皱眉,这崔氏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挑刺的人是他们,道歉赔罪的仍然是他们。
只是这方式实在是有些不讨喜,如此决断骄傲,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即使是承认自己做出了这样龌龊的勾当,也是平静到极致的道歉,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慌张。
甚至不去掩饰自己的过错,也不解释。只是将那管事打个半死便算是抵消了前面的所有不快。
看上去那大管事很谦卑的在问小草态度,其实低垂着的头颅压根不在乎小草的态度。似乎这样极端的赔罪便是一定要接受似的。
这股真诚与谦卑之中透着无边的底气与霸道,问题是崔氏哪里来的底气。比起朝廷,比起那书院,清河郡便是个真正的弟弟。
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诗书传家,能够传承逾千年,靠的终究还是力量,清河郡的门阀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这些门阀以前出过西陵大神官,但这几十年来没有,我还知道清河郡里供奉着三个知命境的大修行者,但在长安里莫名其妙瑕就死了一个。
那么这些门阀便应该清楚,清河郡再如何强大,甚至可以和大河、月轮、宋魏这些国家相提并论,但在朝廷和书院面前没有任何底气。
这些都不是小草应该思考的问题,她只是红袖招下一任的接班人,思考的人只有人情往来与那歌舞曲子。
她的确不想去想这些东西,比起那些,小草更想知道叶凡的态度。她想知道,叶凡看见崔氏如此骄傲的态度之后,会是何种态度。
一辆原木色的马车从城外驶来,车轮上还带着富春江畔特有的微红河泥,这辆马车看似寒酸孤伶,然而所过之处,热闹的阳关城顿时变得安静无比,不知多少衙役和管事站在街口维持秩序,沿街很多掌柜更是直接对着那辆马车跪了下去。
阳关城里的人们都知道,在清河郡有资格坐进这辆马车的人只有两个,一位是崔氏的族长,一位便是崔氏的老太爷。
清河郡诸姓以崔姓为首,崔氏族长那便是清河郡第一人,在很多大唐百姓的心中,清河郡第一人,便是事实上的大唐第三人,除了居住在长安城里的皇帝陛下和某个大魔王之外,再没有任何男人的身份地位能够超过他。
客栈里没有人出去相迎,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宁缺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对那人客气,一个快断气的老头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自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叶凡都接到了消息。
宁缺感到很愤怒,事情的发展几乎和叶凡估计的一样,即使自己已经将那幅画寄了过去。却是仍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
那群人将那个管家打个半死,搬来道歉,只为了看宁缺。
这已经不是猖狂了,简直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书院太久没有入世,难道世人已经开始忘记痛楚了吗?
门外越是嘈杂,宁缺便是越愤怒。他回望坐在一旁静静喝茶的叶凡,他能想象到叶凡一定是超过他的愤怒,恨不得直接撕了那老头子。
叶凡抬起眼皮看了宁缺又垂下了眼皮,似乎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只是淡淡的说道。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