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最近京都市有个民俗博物馆,邪门的很。”
“是那家民俗博物馆嘛?”
“京都市一共有几个民俗博物馆啊,肯定就是那个啊。”
“我也听说了,那消息靠谱不?”
“我哪知道,我也没去过,不过消息倒是传的神乎其神的。”
“对对对,我家邻居也跟我说了,不过众说纷纭,有喊着快点去再不去就来不及的,也有喊着说别去了,一点都不靠谱。”
“要不咱们抽个周末也带孩子去看看?”
“开个车倒也方便,也都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就去看看吧,毕竟是为了孩子。”
张进民拖着疲惫的身子停好电瓶车,将车里的电瓶卸回家充电。
他一手提着电瓶上楼,一边扫视着手中的微信聊天记录。
这是自家孩子报班的书法群,对于他这种工薪阶层来说,孩子晚上的辅导班和托儿所没什么区别。
三十多岁被大厂辞退,原本是程序员的张进民如今只能送起了外卖。
不送也没办法,自家房贷还没还清,孩子上学钱,辅导班的钱,家里的生活费每个都跟催命符一样。
张进民夫妻俩每天如同陀螺一般连轴转,才能堪堪维持住家里的运转。
“回来啦,吃口饭吧。”推开房门,随手将头盔放在了桌上,系着围裙的刘建娟从厨房里端出几碟热菜,招呼着自家男人吃饭。
张进民伸着脑袋朝小房间看了一眼,轻声询问道:“孩子睡了?”
“马上都十二点了,刚哄睡着。”刘建娟坐在桌旁看着自家汉子狼吞虎咽,犹豫了良久,还是开口说道。
“进民,今天老师又来电话了,小生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了,我们要不要......”
张进民扒饭的手轻轻一顿,他放下筷子,用粗粝的手掌擦了一把脸,摇了摇头:“不行,医生说了,学校的环境有益于小生的康复,我们俩这么忙,把他一个人接回来放家里我更不放心。”
“可是这都五年了,小生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你知道在学校同学们都怎么欺负他吗?都在喊他大傻子,缺心眼。”刘建娟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甚至都能听到一些呜咽声。
张进民连忙将碗里最后几口饭扒下去,坐到妻子的身边搂住了她,小声安慰道:“一定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自己,相信慧生,我知道你辛苦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来收拾。”
又安慰了刘建娟一会,她先回房间休息了。张进民则是在厨房打扫卫生。
这已经不是刘建娟第一次情绪崩溃了。
但他也知道,这也不能怪自己妻子,谁让两个人运气着实不好,生了这么个孩子智力有些问题。
这些年的大半积蓄都丢进医院给孩子看病了,但即使如此,张慧生的病也没有丝毫的起色。
夫妻俩虽然情绪都曾崩溃过,但始终没有放弃。
张进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把那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养成如今的模样,他宁可自己再苦再累一点,都不愿意放弃孩子的希望。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刘建娟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望着床上这个日渐憔悴的人儿,张进民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