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故没有说话任由宁梦打量,目光幽远而又宁静。
宁梦看了片刻,突然开口:“听说你之前是医生?”
蒋轻故朝宁梦笑了笑,笑容很浅却不影响她的愉悦,点了点头,承认。
“以前觉得当了医生就可以救所有人了,后来才发现还是会无能为力。”蒋轻故面上有些悲凉,淡淡的,声音轻柔却透着股无奈。
宁梦似乎很意外蒋轻故会跟她说这些,看了眼周围,宁梦坐在蒋轻故身边,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这人生里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又怎么可能一一去伤心呢。”
蒋轻故偏过头看了眼宁梦,见她面色平淡,没什么起伏,仿佛那有些绝望的话不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蒋轻故顺着宁梦的目光望了过去,见她盯着那束百合花,那是道具,是其他人拿它来看在医院的男主角的。
蒋轻故只一眼便知道宁梦是个有心事的人,身上总是透着股子落寞,好似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蒋轻故也是后来才知道宁梦是孤儿,有个时常压榨她的养母,从小便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且这个养母泼辣。
蒋轻故也不是多话的人,宁梦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但两人的气氛异常的好。
索性没有沉默多久,宁梦的戏份就开始了。
宁梦恢复了刚刚的状态,悲喜交加且跌跌撞撞的跑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新宇,文雅腿一下子就软啊下来,跌坐在床上。
眼里含着泪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它掉出来,整个眼眶都是红红的,完全是一气呵成,没有用滴眼液催泪。
文雅的手在颤抖,身子冰凉的握上病床上新宇的手指,轻轻的,小心翼翼着害怕伤到新宇,文雅的唇色苍白,甚至肉眼可见的颤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声来。
蒋轻故在一边看着,神情专注,却被宁梦的演技给折服了,一举一动都能勾人心,仅仅一个眼神便让蒋轻故体会到巨大的悲痛,那是真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明明很想靠近却又害怕,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宁梦所表现的这般。
蒋轻故的目光里带着欣赏,又有一股子遇到知己的愉悦,蒋轻故静静的在旁边坐着继续观看。
“新宇……你……你能不能醒醒,醒过来,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逼迫你了,我也不要让我爸逼着嫁给你了。我我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真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要嫁给你了。”文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仿佛低到尘埃里,哽咽着,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身子也跟着颤抖。
眼泪如牵线似的落在病床上,渲染出漂亮的水花,一滴两滴最后数不尽,只几秒钟,病床边上便湿了一大块,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是没有半分动静。
最后一幕是文雅哭着哭着压抑着声音趴在病床上,也不忘避开新宇的伤口,小心翼翼着。
直到导演喊停宁梦才泪眼婆娑的起身,然后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蒋轻故却心里多了几分悲凉,这样真情实意,几乎是数不尽的悲痛,又怎么可能只是演戏呢,虽说是有这个效果,可……还有那么几分是因为真情实感。
蒋轻故摸了摸鼻子,没有打扰宁梦,宁梦没有让任何人跟着,默默的走到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几分钟后,宁梦便面无表情的走了回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刚的哭戏与自己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