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进沙川里面去了?”
“我出来了,有另一条路。”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嘴唇。
李布依撑起力气,打掉他的手:“你好大的本事,居然,居然能跟长奚宗主勾结!”
千慕勋一飘来到了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有力气能看着他,笑道:“我若是没有这种本事,还得怕你会笑话我。”
“千公子,把你的手拿开!有话快说,别废话!”她再次蓄力拍开了他的手。
他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几分失神,突然笑了起来:“你说好不好笑,我自幼认识你,知道你制药的本事独绝。可是有朝一日,却有幸能见到你拜倒在自己炼的药下。”
“你说,”他步步逼近,笑话道,“我若是现在把你劫走,楚绍元是不是会对我,言听计从?”
“你……无耻!他不会!”李布依突然有些慌了。
假穷其引出真千慕勋。
原来计谋是在这里等着她!
“布依,你看看那穷其,生前多威风,丛林之王,想杀谁就杀谁,死后还不是一头躺尸,任人摆布炼化,我把你劫走,再把你杀了,炼化你,要你去杀楚绍元,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说,他会怎么样!”
李布依心里一痛,却还是咬着牙说道:“他不会怎么样。”
千慕勋看看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道:“愚钝,他喜欢你,你去杀他,他只能任凭你宰割!”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耻?”李布依的手已经背在身后,伸进了乾坤袋中,开始寻找能灭了千慕勋的工具。
药粉?要杀伤力的药粉都用的差不多了。
工具?下次来一定要配把剑。
神兽?就凭流赤那只兔子……算了吧。
流赤?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因为她隐隐感受到,流赤有什么异样。
它好像在发抖?
你为什么在发抖,怂什么?她试探性地问了流赤一句。
但是这只兔子没有回话,更没有从乾坤袋里出来,半晌,只微微传来了一道讯息:我、我好害怕,这个人。
这个人?李布依瞳孔猛的一缩,她看着千慕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连神兽都对你感到害怕?
千慕勋有些沾沾自喜地看着她,甚至有些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脸颊。
“或者还是死了好,死了听话,如果我能把你炼化,你就能永远听我的,留在我身边了。”
“你恶心到我了!”李布依用力一挥,拍开他的手掌。
千慕勋看着自己的手掌失了神:“你在拒绝我?”
“是,没错,我在拒绝你。”李布依将手中的粉末一扬,洋洋洒洒地落到了千慕勋的眼睛上。
他们近在咫尺,但是千慕勋了解她的本事,一下子伸出手来抓住了她。
却不是手腕,而是脚踝。
他了解李布依,李布依同样也了解他。
粉末甩出去的瞬间,整个人就腾空跃起。
虽然被他抓住了脚踝,但好在脚上力道极大,一踹把他踹到了边上,蹬着树干就跑了。
她给他用的不是什么剧毒药粉,因为药粉已经在跟曲茗兆的对弈里用完了。所以她给他用的……是面粉。
面粉糊脸。
效果甚好。
千慕勋模糊着双眼看着她飞快逃窜的身影,大声道:“布依,出了双燕,来寻我。”
神经病,谁要来找你?李布依白眼一翻,却觉得……大事不好。
既然他会这么说,那定然是布好了局,就等着她往下跳。
这些玩权谋的,心都黑。
她冷冷笑了一下……交友不慎啊,他居然想杀我。却说什么来着……绑架了我,就能操控楚绍元了?
为何啊?
她只感到一脸懵逼……
楚绍元不也是个玩权谋的黑心雇主么?怎么会为了我乱了计划。
她方才奔回去,才知道什么叫为了她乱了计划。
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楚绍元,仗着自己年轻气盛,把一代宗师弥香打趴下了,携了苏杏子来找她。
是以她一时不察,一脑袋撞在他的胸膛上。
“……”
她抬头看他,他却很自然地把瑟瑟发抖的她抱进怀里,蹙了下眉头,眼里是爱怜:“布依。”
她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字:“我在。”
啪啪四周突然响起脚踏落叶的声音。
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弓弩立在二人周围的树上,领头的蒙面人落于地上,一拱手,礼数齐备,便听一道低沉的男音说:“麻烦公子交出一个人,我等必不动干戈——”
“何人?”楚绍元微微蹙了下眉。
蒙面人手上举起一个铜质的令牌,一字一顿道:“玄明宗,李布依!”
制裁令,是谁下的制裁令?!
“哦?什么罪名?”楚绍元口吻悠悠,却不由自主牵动起周身灵力。
李布依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知道这群人是打算黄雀在后。
趁他们跟弥香交手,元气大伤之后,再出来找茬。
只是,是什么事情能让人下了制裁令?
“玄明宗李布依与皇室勾结,撕毁盟约,为人所不容。”黑衣人冷声道。
妈呀,居然忘了这一茬。但是好困,真的熬不住了。
“我若是不交呢?”他揽着她的肩头问道。
“那就休怪我无礼了!”
他一挥手,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口中一枚特制的吹管,锋锐的响声划破竹林,他却已经隐秘于林中不见了,这时只见那周围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引弦放箭,百来支箭便如雨般下来了。
手持弓箭的黑衣人训练有素,身法极快,他们在树叶间自如的穿梭,但是又绝不乱队形,箭雨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铺面而来。
黑衣人首领身影在树林中穿梭着,那吹管发出的声音尖锐且连绵不绝,发布着指令,他知对方是高手,正面交锋胜算不大,那就只好……和他们比谁更阴了。
有怯心的箭,没有执念,就没有威慑力,没有力道!不足为虑。
李布依飞奔而上,有一只手搭上蠢蠢欲动的她的肩头,她回头,看见楚绍元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将她拉到身侧。
“你是打算被箭雨戳穿几个窟窿吗?”楚绍元笑容满面:“我没带针线。”
帮我缝窟窿?
他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对方身手不凡,不值得她冒险。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调控外放的灵力,或是拖缓速度使飞来的箭矢掉落,或是冻结成霜直接破碎,总之,在他的领域,三步之内,无人能伤!
听起来是逆天的功法,杀人于无形,毁物于无声。可是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功法强大,那么对修炼它的人而言也就更为苛刻,世间的一种人除了拥有天才的名号,还需要聚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时时刻刻防止被所习功法的反噬。
况且,这个功法虽然强大,却有着自己极大的弊病——它有时限。
两个时辰的时限,是大多数人都不为所知的。
可是知道又如何?根本撑不到打持久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