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的哽咽仿佛还在耳旁:“管哥哥,楚寇来了,您……还管吗?”
“吁——”
楚寇,是大楚那边的人?他们来做什么,不直接拜访皇宫,怎么会要挟一个孩子。
管城下拉住缰绳,看了看面前这几近相同的几条路,一甩鞭子,马蹄便又踏了起来。
为何知道我的身份,居然还邀请我来长瀚山脉?
到底是什么人?
耳边的风肆虐地刮着,雪山上冰凉的气息已扑面而至,夜幕正在拉下,而自己皇姐的话,却毫不客气地涌上心头。
“城下,听到风声了吗?”
“城下,你听……风说,远方的战鼓又要擂响了,风说,最不经战的就是我们,风说,接受庇护并不丢人。”
那时候,管城下的二皇姐还在,她是族最优秀的“预言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风说,失去了才是没有了。百年记忆一旦失去,就再也挽不回来了。”
可惜,没有人信她。
爱好和平善良的我们,用一杯鸩酒,让妖言惑众的她——长眠……
“吁——”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小团倒在血泊里的毛绒绒白球,还好管城下眼疾手快还骑得一匹好马,这才不至于从人家身体上再踏过去。
“吸血玉兔?那么可爱的小动物,是谁下的杀手?”
“我!”身侧的树林里突然打出两盏灯笼,淡淡的晕开山间的雾。
袅袅走来的一个女子,披着宽大的披风,那么远,管城下却能感到那深邃的双眸清澈而摄人。
“杂毛与迟到我一律不喜,公子杂乱的毛发与迟到的秉性真令人生厌,可需本小姐替你修剪?”
那女子便是坐于茶楼内的女人,她随手拎起血泊中的玉兔直指管城下,口气咄咄逼人。
凑近了看,管城下才算看清她的脸,嗯,好像是有一点点好看。
“有什么可以笑?”
见着这样一副跋扈的千金模样,管城下心下一松,他见着这女子年龄并不大,虽并无小觑之意,可这装出来的稳重与成熟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不觉一丝惫懒和调侃之意也就涌上心头。
他端坐在马背上,撩人地重塑了下头发:“我笑我道是何远道之贵客,原来是为痴娇的小姐,看来我还是来早了啊~”
“什么?”
“哦对了,”即将走火之际,他话题一转,一笑欠扁,“姑娘你知道这里的土特产吸血玉兔么?”
“一息尚存便反扑攻者,若是让它尝到人血即可起死回生。从此便认那人为主人。”
“呀!”管城下眼前一亮,“发现姑娘流血了!”
“啊!”管城下一声惊叫便见那看似娇柔的女子飞身上马,将他一踹而下……
雪山深处的一处大屋。某兔身挂悬梁晃啊晃,圆圆的红眼一眨一眨,极有灵性地四肢张开求拥抱,可爱地让人不忍拒绝。可是,它的主人……
“解释一下我为什么非要带这只长毛的东西回来啊!”
“嫦娥姐姐不要生气,玉兔吸了你的血自然跟你回家。”
“哦,也就是我以后还要定期为它吃血?我的血,给这种长毛还短手短脚的东西吃?”
“玉兔并不是短手短脚,这只如此莫不是为了符合姑娘的特征……啊!”
管城下被飞来的茶杯击中,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接下。
一边还惋惜地叹道:若是美人,这一砸也就蛮砸来了。
“公子,”楚千平依然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地坐在屋正中央的椅子上,“真不该说你是孤陋寡闻,还是好胆识。”
来了。管城下心下一笑,楚公主要开始摆谱了,就不知道她会给自己怎样的脸色。
“在下若是孤陋寡闻,姑娘怎会千里迢迢来见在下?若说在下是好胆识……也不过是受人之托,顺姑娘之意,来听姑娘说话罢了,就是不知……”
“姑娘你到底大半夜把我拽来你门前冒着会感冒要吃娘爱心制作的苦苦中药啊!喝着冷风还要被人摸来摸去到底是为何啊!”
楚千平端坐其上,听他的吐槽,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公子羞恼,例行搜身而已。自我介绍一下,小女楚千平。”
可是,如此郑重的一番自我介绍,楚千平却万分无奈地看着门外还在争吵不休。
那是楚千平的贴身女护卫:“守点规矩啊,把剑交上来,不然不许进这个门。”
然后就见某管厚颜无耻地趴在地上手中紧抱剑不放:“规矩都是人打破的,再说那是家传宝剑啊!”
“啧!”
“切!”
几近同时,两人起身抽剑,哐,兵刃相接。管城下一声冷笑:“姑娘要搜身就好好搜,尖锐之物少拿为妙。好容易从父母那儿得来的好容貌,就不怕红颜散我刀下?”
“我只是殿下的人。”鼓荻面无表情。
楚千平怎么能想到他们如此急爆,竟这样就大打出手,惊惶道:“够了,鼓荻收手!”
“呀,你家殿下要你收手哦。”管城下打掉鼓荻手中的剑,用冰凉的剑尖戏谑地划过少女的下颏,随后收剑,用力抓紧手中的剑柄,他孤身敌营,手无保命之刃,心如何安?
只是这大楚的公主,怎会如此不明理,怎收得人心?莫不是靠那副皮囊?
“楚姑娘,在下很想知道,贵为楚王之女,何必来此地,莫不是大楚也容你不得?”心下鄙夷之心既起,语气便刻薄不少。倒是那脸上的笑意不变,却也敷衍了许多。
楚千平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声冷哼,苦楚地笑道:“哼,楚王之女?天下之大,唯楚氏的大门你少兜着转。”
“咦不对呀!我做过调查的,四国皇宫当楚皇室的成员最受憧憬呀!楚王最爱子嗣,姑娘真不知足。”
却听那千平石破天惊一语:“哼,那是楚王的子嗣,我又不是他女儿。”
这样石破天惊的一语,倒是将管城下对她的兴趣重新提了起来。
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