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的召唤术不得不启动。
因为,千慕勋每天都在『逼』迫他吃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比如,器官。
按他的话说,他们魔兽一类就应该吃这些东西,才能修炼飞快,像他这样靠着天地灵力缓慢修炼的,跟植物有什么区别,想要变成强者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只有吃下这些修为高的精华,才能进步神速。
当然,他青儿认为,这是投机取巧的行为,非常不可取。
而且,他虽然是神兽一族,却和母亲小波在人界住了很长的时间,对千慕勋的好意,是真的反胃。
因此,就算千慕勋不威『逼』利诱,他也会很快就去找他的父君来解决问题。
最好快点回家,带他吃点好吃的,对了,要娘亲做给他吃。
某夜,终于等来他心心念念的父君。
一头银发划破清冷的月『色』,长佰谐的眸底布满寒霜。
“交出犬子。”
声音冰冷,无情,直直传入幽深的洞里。
千慕勋拉扯青儿走出这个客栈,看着半空中悬空而立的长佰谐,嘴边『露』出了一抹讥诮。
“留下你的神魂。”
长佰谐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他深邃的双眸,亦是遮住了他眸子里的悲伤。
“先代魔君已亡,你是他的继承者。”
这话像是反问句,也是个陈述句,继而转折道:
“可惜你现在神魂受损,把犬子还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千慕勋看着他,滴血的唇瓣流出一抹邪笑。
“打不打的过,不重要,你唯一的孩子,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
他刻意着重了“唯一”二字,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长佰谐的心脏。
“你……”
千慕勋冷笑道:“夫人果然已经死了,那我手上的这个,可就是你唯一的孩子。”
“蛟族与妖族最重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丧偶,便也只能这样度过一生。”
长佰谐的手颤了颤:“你了解的很到位。”
顿了顿又道:“你既然打不过我,那便交出犬子,如果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会把你,挫骨扬灰,神魄,撕裂。”
“你应该不想再死一次了吧。”
千慕勋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闲工夫跟他斗这种嘴皮子。
这言下之意是要和他鱼死网破!
“小青儿,你父君不想要你了,快叫他一声父君来听听。”
青儿听到这番话,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意思,有些慌了神:“父君,你真的不要青儿了吗?”
长佰谐的眼眸深处流过一丝悔恨和痛苦,沉默半晌,他还是说道:“魔君,放开我的儿子,不然,我亲手杀了你们。”
青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千慕勋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身子剧烈地颤抖,捏着青儿的肩膀道:“青儿,你听,你最爱的父君,不想要你了,我拿你当挡箭牌,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青儿剧烈的颤抖,眼泪悬在眼眶。
李布依作为旁观者,虽然知道长佰谐无情,但是,虎毒不食子,她还从没想过,长佰谐居然如此无情,居然连自己都儿子都不放过!
太奇怪了,如果他的妻子,小波的死触痛了他,那么,他更应该珍惜自己的儿子才是。
可是,李布依作为后来者,知道小波并没有死。依着这个白发老妖怪的『性』子,他应该是有办法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的才是。
毕竟,小波是泡在血池里,吸食天地阴灵之气,苟延残喘才活下来的。
李布依一转眼,就看见青儿悲痛大哭。
一道道青光蔓延在他的皮肤上,散发着一层摄人的光晕。
他想恢复原身!
可惜,落在千慕勋的手上,千慕勋的灵力远远胜过他,自然是把他擒的死死的。
长佰谐的身影踉跄了一下。
一道悠长的叹息:“青儿,你遁地走吧,越远越好。”
言罢,手中的寒光猛的击出,几乎是同时,青儿挣脱了千慕勋的双臂,身子猛然变小,化作一道青烟转到地底下去。
千慕勋捏着这一层薄薄的青『色』蛇皮,满目震惊。
“他还未到蜕皮的年纪,你却要他强行蜕皮,天下间怎会有你这般心狠手辣的无情的父亲。”
长佰谐长剑出鞘,冷唇一勾:“总好的过,被我做成那副鬼样子,养在血池里。”
青儿在冰冷的地下一直爬,一直爬,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和那个男人决一死战,他只有尽可能逃的远远的。
然后,夫君才会来找他。
还没长好的皮肤,在地下压实的泥土中摩擦着,奋力钻着向前。
越爬越远。
终于,浑身是血的钻出了地面。
一片浓雾笼罩住了他……
看到这里,李布依的脑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整个人就被这个空间挤了出来。
一片大雾?
神武大陆之上,有一片大雾的地方,有一个国家非常着名,被称之为浓雾之国度,是她还未来得及去的,黔凌国。
流赤立刻扑进了她的怀里,撒着娇,浑身微微颤抖,好像李布依刚才的离开,让它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李布依无奈地顺着它的『毛』:“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流赤支支吾吾地埋在她的怀里,她的思绪却飘的好远。
这里的蛇皮,是青儿的,也就是长佰谐和小波的孩子,曾经来到过这里?
他是怎么到这片北漠来蜕皮的?现在还在这里吗?
她的内心顿时萌生了希望,她应该可以很快找到传说中的孩子了。
长佰谐和小波尚且在世,他们的孩子肯定也在这个世上。
流赤看着她双眸失神,赶紧咬了她一口,一道信息电流传入了她的脑中:
“大傻子!”
李布依微愕,看看小小团的流赤,无奈地『揉』了一下它的『毛』发:“怎么生气了啊,小可爱。”
流赤好像害羞了,在她的怀里转了一圈,柔软的『毛』发,划过她的掌心,丝丝缕缕的温和,软化了她的心脏。
“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
它其实只是在为自己没能帮她从幻境里脱身出来感到愤怒,这蛇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连它都唾『液』都不管用了!
李布依笑了笑,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傻瓜,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太小只,蛇的兽丹太猛烈,把你呛到了?”
流赤涨红了脸:“我没有!”
“你就是有。”李布依笑了笑。
“你男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罢工了!”流赤好像真的很生气,一扭头钻回了她的乾坤袋里。
徒留李布依一人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