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黑袍断定，哪怕沈沐歌在修维和实力上无法匹敌倪山烟，但是在阵法造诣上，不一定逊色于青衣楼那些人。

“万变不离其宗，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困难，但对于我来说，只要看透事物的本质，想要破解并不困难。”

缓缓合上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沈沐歌深深呼吸，刚刚用天狱去观察，这座大阵实在是太过凌厉，幸好没有贸然从那个小洞口冲进去，否则一定会被里面的剑气切成肉泥。

没错，凌厉无比的剑气！

沈沐歌看见了这山洞里，蕴藏着一道恐怖无比的力量，是一道剑气，她看见这道剑气劈开了天地，将空间切开，无视时间和距离，从亘古而来，向未来而去。

看见有一头巨龙在虚空中腾飞，张牙舞爪的咆哮，随即被这道剑气一剑切开，头颅无声的从脖颈上滑落，伤口平滑如镜，巨龙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这道剑气之下一命呜呼！

握了握拳头，沈沐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进还是不进，这里面，或许就是当年斩杀赤地的那位，留下的一道剑气。

在杀死赤地之后，这道剑气并没有消亡，而是自我封存起来…

赤地知道吗？一定是知道的…在他的巢穴里，怎么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把倪山烟关在这里万无一失，只要倪山烟敢稍微动作，就会触动这里的剑气，别说是一个区区玄王，哪怕就是玄皇、玄圣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该是一剑的，绝不会分成两剑。

“沈少主！？”

黑袍惴惴不安，这里面的气机波动让他有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和之前在弱水里不同的是，弱水中的存在让他恐惧，是一遍又一遍，让他历经痛苦和死亡之后，才慢慢诞生的。

而这里，却有一种让他望而生畏的敬畏感，那恐惧来自于心灵，哪怕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也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在这里等我！”

想了想，沈沐歌对黑袍说道。

黑袍如释重负，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是！”

真要他进去，他也没法拒绝，但是沈沐歌如此善解人意，简直让黑袍感动到哭泣。

沈沐歌咬了咬牙，带着乾坤鼎和青鸾剑缓步走了进去。

青鸾剑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似要活过来一般，乾坤鼎也显得格外兴奋，本能告诉他，这里有好东西，吃了可以大补！

这可比他呆在玲珑塔里，天天在水里吐泡泡强。

“孽畜！”

嗡的一声，还没走进去几步，背后的结界洞口突然关闭，连带着刚才被撕裂的地方，瞬间被修补的严丝合缝，就好像从来没有被人破开过一样。

有惊雷般的声音从头顶掠过，让人头发竖起，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威严的如同神明…不！那就是一尊神明！

沈沐歌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震慑，哪怕她心里清楚，这声音来自于亘古，只是当年这道剑气的主人在挥剑的时候留下的只言片语罢了！

恐怖如斯！

在这之前，沈沐歌对于古神时期的神明究竟有多么强大一直没有直观的认识，但是现在，这个声音的主人，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样子。

沈沐歌僵硬在原地，浑身木讷，呼吸困难，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都被封锁了一样，连动都没法动。

她的眼中出现了无数道剑光，铺天盖地犹如雨点般向她刺来，虚空被捅成蚂蜂窝一样，破烂不堪，即将崩碎。

沈沐歌心头大震，哪怕无法移动，无法言语，但是心头的理智告诉她，立刻闭上眼睛，否则自己的灵魂真的会被这些剑气的虚影捅蚂蜂窝。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沈沐歌谁要闭眼，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看着剑光刺来，千钧一发之际，青鸾剑突然青光大放，一声清脆的啼鸣响彻天际，在沈沐歌眼中的，青鸾剑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她看到青鸾剑中浑身长满青色羽毛的凤鸟冲天而起，迎着那无数剑光狂暴的挥动翅膀。

无数青色的翎羽随着它的动作飞向剑气。

铿锵之声，金铁碰撞之声，虚空破裂之声，天崩地裂之声在这一瞬间汇聚在一起，灌入沈沐歌脑海之中。

耳朵里、眼睛里有殷红色的血液流出，牙龈被咬的出血，沈沐歌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疼痛，像是要被撕裂，有无数的力量从自己身体的各个方向扭曲自己，要将自己大卸八块。

眼睛瞪得死死的，血液充斥着整个眼球，在一片血光之中，沈沐歌继续观战青鸾和那些剑气之间的战斗。

剑气毕竟是无根之物，像是浮萍一般，最猛烈的攻击就是第一波，青鸾与它平分秋色，双方互相奈何不了对方，但是在第二波攻击相互碰撞的时候，青鸾就已经隐约展露出优势。

剑气终究还是败了，沈沐歌看到青鸾肆无忌惮的吸收着那些剑气，它的羽毛更加锋利，每一片都有刃口，沈沐歌不怀疑，如果能够把青鸾的羽毛拔下来，甚至不用经过任何淬炼，仅凭羽毛就已经完胜这世间的绝大多数兵器！

“强大！”

沈沐歌眼睛快要瞎掉，如果再不闭眼的话，就要伤及根本，但是这样的大战可谓是平生仅所一遇，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甚至让她忘记了肉体和灵魂传来的疼痛。

青鸾胜了！

沈沐歌欢欣鼓舞，青鸾似乎有所察觉，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沈沐歌。然后扇动双翅，默默回到青鸾剑之中。

就在它进入青鸾剑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开始流动起来，禁锢沈沐歌的力量转瞬消失不见，而沈沐歌就像是瘫痪一半，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半天没有声息。

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光是浑身血淋淋的，就会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

“太强了…不愧是神！青鸾剑又是什么呢？能够战胜神的剑气，青鸾剑也是某一位神的武器吗？”

沈沐歌不敢去想，青鸾剑是南宫翎临走之前交给自己的，加上脑袋上的天狱，南宫翎走之前一共交给自己两样东西，偏偏今日见识到了青鸾剑的恐怖之处，这让沈沐歌内心复杂。两样东西太过珍贵，南宫翎将其交给自己，难不成是因为他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将这两样东西保存下来，所以交给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