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云可一下,“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她坐直了身子,脸上一下子通红,从脸蛋红到耳朵。最后一直红到脖子。
我心说,不至于吧,什么事情能让她脸红成这样。
她独自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给他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成了这样了,他刹不住车了……”
我猛地呛了一下,憋了一会儿才吐出来一句话,“……你们真会玩儿。”
云可抓了抓头发,“我没想到那东西会那么大威力,小四儿他娘的他骗我!”她拽了拽自己的头发,“算了,事到如今也就这样了,算我倒霉,我也认栽了。如今只希望里面这小子别真的被我一缸砸死了就好!”
她话音刚落,刚才跑去取血的小护士匆匆跑回来,直接进了手术室。
没过多久,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个医生。
我俩急忙站起来迎上去,医生看着我们说,“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我看向云可,云可也看向我,然后同时摇头,云可焦急地说,“医生有事您就直说吧,里面那人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病人是o型血,现在血库里这个血型没有库存,你们两位有没有o型血……”
医生还没说完,云可已经捋了袖子,“我是o型的。抽我的吧。”
医生对她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吩咐护士带她去抽血。
我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她扭头安抚地看了我一眼,“放心吧,反正人是我打成这样的,我总得负责吧你说是不是?要不然他真死了,我还是得坐牢,这个和失点血相比,我宁愿还是捐点血吧,好歹也算是好人好事了。我伤了人也付出了代价,这样他醒了想讹我也讹不了。”
云可跟着护士离开,那个医生准备转身进手术室,我急忙叫住他说,“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现在是失血过多,头骨受伤,另外还有些药物中毒,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你们能联系上他的家属吗?如果可以的话。尽快联系”。
我对医生道了谢,就回到长椅上坐着等云可。
没多久,一个护士捧着一袋子新选出炉的鲜血跑过来,我上前拦着她说,“云可呢?抽血的那个。”
护士随口说,“在后面,”就挣开我进了手术室。
我看了一眼手术室,稍稍犹豫就顺着那个护士的来路找了过去,刚走到半路,我就看到云可被另外一个小护士扶着往这边走。
我走近了才发现,云可的脸白成了一张纸,惨无人色。
我从那个护士手里接过她,“你到底抽了多少,把你抽成了这样?你这感觉好像把你身体里的血都给抽干了一样。”
她对我比了个六,虚弱地朝我翻了个白眼,“不是老子被抽成这样的,老子这是晕血……”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软就往我身上倒下去。
好不容易和护士一起把她弄到病床上躺下,那个护士往她身上搭了一层薄被,“她之前都没说自己晕血啊,晕血患者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其实也没有多担心,我之前是知道她晕血的,所以刚才才叫住她。
我又回到急救室外面,梁晨正好被从里面推出来,我上前跟着病床到重症监护室,我问医生,“不是说他没有危险吗?怎么不去普通病房。”
医生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然后重新将视线移回手里的文件夹上,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才道,“他体内药物毒素还没有排清,在病人醒来之前,只能先在这里呆着,你们抓紧时间联系患者,病人的医药费用都需要他的家属来缴付。”
医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我在想着刚才那医生看我的眼神怎么那样,然后就想起来云可之前说的给梁晨吃了什么东西了,我才恍然,估计这医生是脑洞开太大,想歪了。
我先跟着护士到楼下缴清了一部分费用,但是梁晨的家属还是得联系啊,但此时这两个人都昏迷了,去哪儿找家属啊。
不过我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急忙掏出手机给陆青成打了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薛琳?什么事?”
“青成,你认识梁晨的家人吗?”
他在那头顿了片刻才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梁晨现在在医院里,需要联系上他的家人,所以……”
他打断我,语气冷冷道,“你怎么会和梁晨在一起?”
我跺了跺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回头再和你解释,你知不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那头没了声音,我“喂”了一声,“青成?”
他说,“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厅里的电话已经指向十点半,便说,“不用了,这会儿挺晚了,你告诉我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就好……”
陆青成语气森然,“不要让我再把话重复第二遍,要不然即便梁晨死不了,我也要把他再弄死一次!”
我被他的语气吓住了,呆呆地报了地址,他扔下一句,“在那等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捧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陆青成估计是误会了,觉得是只有我和梁晨单独在一起。
我去云可的病房里看了一眼,见她还没醒过来,就回到梁晨的病房外长椅上坐着等陆青成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陆青成寒着一张脸到了病房外,看到我后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拖着往前,我忙说,“我和梁晨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冷声打断我,“我不想听到那个小子的名字,你如果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就直接弄死他!”
我顾不得他此时的威胁,直接朝着他说,“我是陪着云可一起过来的!”
此时已经到了电梯门口,他终于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
我见他能听进去我的话了,急忙一口气将事情解释了给他听,“云可把梁晨打伤,她一个人顾不过来,就让我帮她把梁晨送到医院里了,事实真相就是这些,千真万确!”
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手上却没有松开,“现在人在哪儿?”
我指着身后过来的方向,“重症监护室。”
他领着我往回走,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我给他指了指里面,“梁晨里面躺着观察呢,刚才云可给他输了血,这会儿晕血在另外一间病房休息,他的家里人能联系上吗?”
陆青成看着里面的梁晨,漫不经心地说,“他也有今天,这就叫终日打雁,反被雁子啄了眼,他家里人你不用联系了,就算联系了也没人来,或许会派过保姆过来伺候着,既然死不了,就让他在这里躺着吧。”
我不放心地说,“真的不用管他吗?”
“放心吧,只要付足医药费,医院里怎么会让他死在这里了?况且不是还有云可在这里吗?”
我说,“我今晚得留下来,云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正说着,就看到云可扶着脑袋从另一条走廊拐过来,脸色不像之前那么吓人的,不过还是有些苍白。
我急忙过去扶她,她在长椅上坐下来,看了看我旁边的陆青成,笑了一下说,“就这么一会儿就要跟过来,陆总平时很闲吗?”
陆青成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然后扶着我的肩膀说,“既然她醒了,你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迟疑不决,云可在旁边摆了摆手帮腔说,“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腻歪了,让我这种单身狗看着就烦,赶紧走别继续在这里碍眼!”
既然云可这样说了,我就只好跟着陆青成离开,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这次依旧说送我到了小区里,一句话没说,看着我上楼之后就离开了。
一夜无话,我第二天中午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了一趟医院,去了重症监护室却扑了个空,被告知昨晚的病人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我照着那个护士给的房号找过去,没想到在病房外面看到一个很久不见的身影。
男人站在梁晨的病房外,手里提了一个水果篮,目光定定地看着房内,身子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秦越,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