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笑着说,“是你对象吧?”
我也笑了,“我也想是,但我们有缘无分吧。-- --”
他说,“那祝你好运!”
我挥了挥手就拎着鞋子往前走。此时时间是下午两点十分,秋风微凉,只因为心中的一个担心。我就扔下我的女儿,明知道飞机已经起飞了,却还是去了机场。
抵达机场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半,比预计还多了将近二十分钟,两只脚走得已经有些麻木了,刚才堵车的原因是追尾了,两个司机讲车摆在路中央让交警评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那司机没有追上来,我不由佩服自己的英明判断。
我拖着沉重的两条腿走到售票处问到滨海的机票,得到的结果自然而然,让我等明天。
我如果能等到明天的话我就不必跑了一个多小时跑到这里了,我说,“那有到滨海附近城市的机票吗?”
那位售票小姐在电脑上敲打了两下之后微笑着歉意地说。“抱歉,周围其他城市也没有。”系休大亡。
我颓然地又拖着两条腿,拎着两只鞋子有些狼狈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现在手里就一部快要没电的手机。我坐下之后才发现,我口袋里已经没钱了,之前掏给出租车司机的那张毛爷爷是我身上最后一张,我只顾着往外跑什么都忘了带了,如果再坐下去我估计今天晚上就不用回家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今天的飞机肯定是没得坐,从临阳到滨海,除去中间耽误的时间,全程飞机大概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那现在去坐大巴的话,估计明天早上也能到了,也比等下一班飞机要早点。
我这样想着,就准备这样干,睁开眼睛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惊觉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看。
我睁眼的一瞬不由地大吃一惊,身子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那人笑着说。“你好啊,好久不见,没想到还真能在这里碰到你,这么巧。”
我还在惊疑不定中,听到他这样说先是疑惑,然后就开始回忆在哪里见过他,他这样一说,似乎确实是看着有些眼熟。
我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那人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真的不记得了?好好想想?
我看着这人有些俊逸的脸蛋,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真的不记得了,提个醒?”
那人唇角一勾,指了指西边,“巴黎,别墅里。”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疑惑更甚,“什么?”
他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就是长了一张路人脸,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可是没把你忘了啊!”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掌伸出来,另一只手比划着自己手心的纹路,然后笑着看我,“想起来了吗?”
我脑子里瞬间恍然,脱口而出一个名字,“贺泽?”
那人一抚掌,靠回椅子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笑着说,“还真是不容易啊,好歹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像你这样记得名字记不得脸的还真是不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晚上别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所以没看清楚你的脸,但你给我看手相这事儿我还是记得听清楚的。”
贺泽摆了摆手笑道,“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被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能记得我的名字就不错了,对了,你是要坐飞机的吗?”
我说,“本来是想的,不过没赶上,要搭飞机的话要等到明天了,你呢?要去哪儿?”
他掏出一张机票,“同病相怜,路上堵车了,没赶上。
我接过他的飞机票看了一眼,“江州?和我去的地方挺近的。”
他说,“你要去哪儿的?”
我说,“本来是想要去滨海的,只是今天的航班已经飞走了。”
他说,“那确实是挺近的。”
我往他旁边看了看,“你不是大老板吗?出行都不带个助理秘书的?”
他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我就一屌丝,喜欢独来独往,那么高级的随身助理是真正的大老板需要的,我出差向来一个人,自己能办好的事情,干嘛还要其他人跟着呢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一下,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没听哪个老板会说自己是屌丝的,我笑了一下,“怪不得,之前在巴黎的时候也是你自己一个人。”
他摆了摆手,“这个事情咱们不提了,你的事情重要吗?准备明天再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挺重要的,我准备坐长途,夜车的话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了。”
他说,“可别啊,你一个女孩子坐夜车多不安全啊!”
我说,“但我的事情确实挺急的,如果等明天一点的航班,到的时候又要四点了,我想尽快早点到。”
他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你……”
“嗯?”我挑眉说,“还有什么事情?”
他笑了一下,“我也是赶着明天早上到江州谈一个项目,现在飞机坐不了了也是要赶夜车,刚才我过来之前已经打了电话叫了车过来,今晚我要连夜过去,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搭我的车好了?”
我犹豫了一下,他摊手一笑,指了指我手里的机票,“上面可是有日期的,我提前可不知道你是要去滨海的,但我确实是要去江州,我总不可能神机妙算到提前订了一张票来搭讪你吧?”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要去滨海也是临时的主意,就连张妈也不知道,他自然也不可能提前知道,还订到一点的飞机票,他能在这里碰到我也只可能是偶然的。
再说这会儿我身上还没带钱,如果要回去带钱再去汽车站坐车,这中间花费的时间实在是不少。
我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这个时候我实在是太着急,抓住了贺泽就当成了救命稻草,甚至丝毫不记得之前陆青成对他有过的评价。
直到我坐上贺泽的车从机场附近上了高速,看到手机上张妈打来的好几个电话,给她回了电话报平安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疯狂。
手机上的电量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口袋里只剩下一张二十块钱,我就这样上了一个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的车,接下来需要和这个人在一辆车上待一整个晚上,奔赴几百里以外的目的地。
虽然我上了这辆车,但是一直到车子起步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当,我看了看手机的电量,自己悄悄开了导航。
其实这样的行为很是鸡肋,前面开车的是贺泽叫来的三十多岁的男司机,旁边坐着的这位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如果真的是要对我怎么样的话,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既然已经上了车,也上了高速,这个时候我再说要下去真的是有点太过矫情了,而且只要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能见到陆青成,心里的那点担忧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上车之后贺泽就只和我交代了一声,然后就将外套脱了搭在身上,领子掖在脖子下面缩在后座的另一头睡觉。
我悄悄地打量着他,也恍惚想起来之前陆青成说过的几句关于这人的传言,只是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像。
虽然陆青成和这个贺泽两个人都是商人,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陆青成时时刻刻都是西装革履,将自己武装成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而这个贺泽却不一样,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让我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好像那种朋友之间的随意感,没有什么距离感,他的穿着打扮也比较随意,现在搭在他身上的这件外套是一件深卡其色的单风衣,下面是一条黑色休闲裤,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让陆青成都会看重的成功生意人。
我只是悄悄地看了他一会儿就也和他一样缩在另一角闭上眼睛睡觉,之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现在两个脚底板还是有些麻木,这样一放松下来,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休息,我将手机攥在手里,脑袋抵在玻璃窗上,靠在角落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