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喻立洋表现得如此明显,喻宁甚至都无需征求喻立洋的意见。
“不必了。”喻宁轻描淡写道,“既然小洋拜了司笙为师,那就没有改拜其他人的道理。”
无知!
只有无知的人,才会放弃他这样上门的古机关术传人!
司笙算什么东西?
能跟他比吗?!
这女人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吗?!知道她在拒绝怎样的机会吗!
住在这样的小区里,跟着司笙这样的师父,喻立洋怕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喻小姐,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苏秋朗简直被气疯了,语气比较冲,“你可能不了解古机关术。现在的东国,能够找到的古机关术家族寥寥无几,我们苏家是最有名气的一个。其他家族无论是底蕴还是技术都比不上。”
喻宁皱皱眉,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苏秋朗打断。
“司笙属于野路子,随便学一点机关术就出来炫耀,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虚架子,没什么真才实学。”
苏秋朗继续道,“喻立洋是有天分的,不然我不会亲自找上门。我只想说,以喻立洋的天分,再继续在司笙手上学下去,只会被糟蹋。现在他拜我为师,二十年后,肯定前途无量。但跟着司笙,仅有的拿点天分都会被浪费掉!”
说到这里,苏秋朗还不甘心,又补上一句,“你是做母亲的,要为子女着想,不要只顾着眼前的名利。”
喻宁惊奇地抬眼。
???
从哪儿出来一孔雀,自己把自己捧得那么高,也不怕被摔死?!
把自己夸得绝无仅有,将司笙讽刺一通,末了还讽刺她——看中司笙眼下的名气,让喻立洋巴结司笙,不管喻立洋的前途。
这样的人,能为人师表?!
喻宁也来气了,问:“您名气比司笙高?”
苏秋朗脸色一白,神情颇为僵硬,“她是个明星,又是漫画家,论名气我当然比不上她。但是论在机关术圈的地位,她是远远比不上我的。”
喻宁又问:“那是你工资比她高?”
苏秋朗脸一下就黑了,“这怎么能比?!”
喻宁:“那或许你的人脉比她广?”
“……”沉默须臾,苏秋朗不知哪儿来的底气,理直气壮地道,“在机关术的圈子里,我的人脉自然是比她广的。”
“机关术是我儿子学着玩的,你或许不知道,他是个全能型天才,学什么会什么,机关术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喻宁不紧不慢地说,“要说前途,司笙一是知名漫画家,二是明星,微博粉丝六千万。这样的知名度,你们整个机关术圈加起来,能有她的零头数量吗?”
苏秋朗:“……”
喻宁继续问:“以她的人脉,随便给我儿子铺个路,不都是前途无量?我凭什么要放弃众所皆知的她而投向在小圈子里当井底之蛙的你?”
“你你你——”
苏秋朗手指颤颤地指向她,被气得发抖,差点儿没一口气就这么背过去。
来封城那么久,谁都对他以礼相待,把他当贵宾,尤其是这段时间,封城不少家族都排着队请他……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这么说吧,”喻宁神情淡然地盯着他,直接来了最后一击,“就你这身份,我们家还不稀罕。请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愚昧!无知!”
承受如此屈辱,苏秋朗也忍不下去了,直接破口大骂,“妇人之仁!没一点见识!我身为湘城苏家的继承人,想收喻立洋为徒是你们的荣幸!你知道多少人带着孩子来找我拜师我都瞧不上吗?!喻立洋本是可造之材,都怪有你这样的家长,今后他要是有什么前途,我跟你姓!”
说罢还觉得不解气,继续道:“当家长的格局这么小,难怪住在这种破地方!现在心比天高,以后孩子甭想有什么出息!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喻宁脾气好,见此人已疯,不想跟他再有口舌之争。
偏偏在她想关门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我阎天靖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
与平日里温和的形象不一样,此刻的阎天靖冷下眉眼,语气冰凉,隐隐蕴藏着怒气,一个字一个字落到耳里,裹挟着阴寒。
苏秋朗闻声,扭头往楼梯下看去,不过一眼,涌到喉间的脏话倏然哽住,一个字儿都没有挤出来。
气质分三六九等。
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判断出身份地位。
这个一步步走向台阶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