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铠衣男子闻言冷笑一声:“解释?好啊,你说我听着,我看你怎么解释今天又从学堂翘了课,跑来跟人鬼混!”
说着,他严厉的眼神在屋中缓缓转了一圈。
这铠衣男子似是在这群纨绔里很有威严,不仅那名被他点名要解释的少年阮岳风哆哆嗦嗦说不出半个字,就连向来不老实的姜思华也白了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铠衣男子眼神落在姜思华身上时,冷笑了一声,姜思华缩了缩脖子。
铠衣男子没理她,眼神又移到了福安郡主身上,这下子眼神里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婉莹,你这天天的瞎晃,学堂那边也不去,对得起你父亲么?”
提到父亲两个字,福安郡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她显然有些忌惮铠衣男子,只是霍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边,赌气的喊:“阮三哥,不用你管我!”
铠衣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当铠衣男子的眼神落到方菡娘脸上时,他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般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似是想去抓住方菡娘。
青禾见那铠衣男子神态着实有些时常,警惕的挡在了方菡娘身前,与那铠衣男子对峙,轻喝道:“阮三爷!”
铠衣男子像是回了神,他自然是认识青禾的。铠衣男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青禾,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方菡娘,越看越是心惊。
像,真是太像了。
方菡娘心里头正难受,被陌生人这般看自然更是不舒服。不过她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她起身对着福安郡主微微点头致意:“郡主今儿也见过我,想说的话也说了,目的也达到了吧?还请郡主遵守诺言,把谷掌柜放回客栈。”
因着铠衣男子在,福安郡主心情也不是很好,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方菡娘,她见方菡娘神色恹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想来是被方才那个消息给打击到了。
福安郡主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更何况谷掌柜不过一个商人而已,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傲慢道:“一个低贱的商人而已,本郡主说话算话!”
方菡娘匆匆的福了福身子,低声道:“那菡娘身子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方菡娘经过姜思华时,姜思华似是想伸手去拉方菡娘的胳膊,青禾心里头正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方菡娘,剑出半鞘挡住姜思华的手,吓得姜思华赶紧收回了手。
福安郡主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青禾是姬谨行麾下最得力的,他这般尽心尽力的护卫着方菡娘,莫不是,难道姬谨行真的对方菡娘动了心?
不对,这方菡娘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之女,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福安郡主转念一想,还是那个柳瑜君,身份样貌才情都勉强能配得上姬谨行,那才是更有威胁的!
福安郡主想到之前她在皇后宫里,因着姬谨行护送柳瑜君出京的事好生不快。皇后娘娘为了安慰她,曾经暗示过,说永安侯府已经败落,那柳瑜君虽说是永安侯世子膝下唯一的嫡女,但身份还是有些不太够格,即便嫁给十一王爷,也不过是当个侧妃。
侧妃也不行!
福安郡主攥了攥拳头,心里暗暗的想。
等她回过神,方菡娘已经同铠衣男子擦肩而过,离了雅座。
铠衣男子一直没有作声。
雅座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阮岳风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准备跪下给这位向来严厉的三哥认错,希望他能看在自己痛哭流涕的份上原谅自己——最起码别再把他丢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西山军队里去历练了……
谁知道,他那向来严厉的阮三哥一脸沉思,半晌没理他。
阮岳风那个胆颤心惊啊。
雅座里氛围更是尴尬了。
许久后,那阮三爷才缓缓开了口,问道:“方才那个姑娘,是谁?”
福安郡主哈哈两声,嘲笑道:“呦,那狐媚子果然有几分本事,咱们阮三爷才见了她一面,就被她勾得神魂颠倒了?”
铠衣男子阮三爷的眼神在福安郡主面上一扫:“少废话,她是谁?”
福安郡主冷冷一笑:“那种贱民,说她名字都脏了本郡主的嘴!你问旁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思华便知道又该是自己出来为这福安郡主园场子了,她心里头也很是不愿意,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来,同铠衣男子道:“阮三爷,那个女子姓方,名菡娘,据说是云城商人之女。”
铠衣男子缓缓重复道:“云城商人之女?”
“对。”姜思华忍不住又在铠衣男子抹黑了方菡娘一把,“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也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竟然仗着曾经救了林浩帆一命,就大咧咧的住进了谨王府养伤去了。”
铠衣男子皱着眉头,却没有理会姜思华话里的“作风”,只是又问道:“你可知,她母亲……姓甚名谁?……”
铠衣男子问这话时,身上的铠甲都在微微颤抖,似是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