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抬头,瞪了星眸一眼,沉痛的开口:“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胡说八道说中毒的?!吓了老夫一跳!这哪里是中毒,这就是饮食相冲,脾胃不和!”
大夫怒发冲冠道。
真真是吓死他了。
亭子里外一片安静,就连一直在喊痛的阮芷兰都傻了眼:“大夫,我,我这不是中毒啊?……”
大夫对病患还是很和蔼的,他方才发了那通火,惊吓也排解出去了,对阮芷兰倒没有甩脸子:“妙妙小姐放心,你这只是吃坏肚子了,别担心,我回头给你开几副药,你调理下肠胃。”
阮芷兰僵了僵,有些不敢去看方菡娘的脸。
倒是方菡娘,微微蹙着眉,担忧的同大夫道:“大夫,你看下桌子上拜访着的点心,茶是我自己采摘梅花花瓣晾晒的梅花茶,这里头可有相对相冲犯克之物?”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有些被之前“中毒”二字吓到的阮芷汀,正紧紧的抱着姐姐阮芷萱的脖子,“翠翠年龄小的很,还有香香,也不算大,都多少用了些,我怕她们的脾胃一会儿再有不适。”
大夫仔细的看过一通桌子上摆着的点心,又端起一杯梅华茶嗅了嗅,放下后斩钉截铁道:“这些里面并没有相生相克的。”
阮芷萱愣住了,担心的看了一眼阮芷兰:“我们都没事,那妙妙怎么会……”
大夫想了想,又去问阮芷兰:“妙妙小姐,你今天早上都用过什么早点?”
阮芷兰正窘迫着,肚子的疼痛都仿佛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哪里还有心思回大夫的话?还是星眸回忆了半天,回道:“早上小姐出门前吃了一小碗酒酿团子,还吃了三个金桔……”
大夫猛的一拍大腿:“是了!我看这桌子上有牛乳羹,牛乳羹虽是好物,但与金桔同食会导致腹胀腹痛腹泻,头晕恶心也都是有的。”
尴尬,空气中浮动着大写的尴尬。
阮芷兰恨不得现在地面上就有道缝,让她钻进去。
大夫留了张药方匆匆嘱咐了几句阮芷兰近些日子的饮食避讳,就走了。
阮芷兰把头偏向一边,并不敢去看亭子里旁人的脸。
方菡娘温柔道:“妙妙,是小姑姑没想周到,让你受罪了。”
阮芷兰反而像是被触怒一样,猛的回过头来,喊道:“不要说了!你越这么说我心里头越难受!”
方菡娘抿了抿唇,知道这小姑娘大概是钻了牛角尖,便也不再去劝她,转身刚想去哄几下被吓着的阮芷汀。
结果一转身,就见着林浩帆同绿莺站在斜对面,林浩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了。
方菡娘想起昨晚上阮纪风同她说的话,就是因为林浩帆的胡闹,闹的一府大半晚没安生过。
这个林浩帆,真的是太自私了。
他想见她,所以掳人,闹事,无所不用,从来不曾顾忌过别人的感受。
方菡娘抿了抿唇,并不想理会他。
绿莺上前进了亭子里来,对方菡娘等几个主子福了福:“方才看到大夫在诊治,奴婢同林公子就没敢过来打扰。”
算是解释了为何在那站着。
方菡娘对绿莺还是很亲近的:“绿莺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绿莺道:“有个小丫鬟刚才慌了神,趁乱跑去老夫人那说妙妙小姐中毒了。正好林公子正在老夫人那里请安,就同奴婢一道过来看看情况。”
方菡娘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下,绿莺笑道:“太好了,原来是虚惊一场,那奴婢放心的去回禀老夫人了。”
林浩帆站在亭子外头,见方菡娘许久没理他,那股子纨绔脾性又上来了,他大声喊道:“方菡娘,你穿女装可真丑!”
亭子里又陷入了安静。
方菡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头的火气,不理他。
阮芷汀已经慢慢从方才的恐慌里走了出来,她听林浩帆这般喊,同姐姐小声嘀咕道:“那个哥哥说假话!小姑姑这么好看,他怎么还说丑呢。”
阮芷萱摸了摸妹妹的头,小声教育道:“说不定那个哥哥眼睛有问题呢,也很可怜的。”
阮芷汀一听姐姐这么说,连连点头:“可怜的哥哥。”
林浩帆见没人搭理他,他心里那股气越来越大:“方菡娘,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