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郡主一双眼眸里,紧紧盯着方菡娘,差点要喷出火来。
方菡娘却是稳坐钓鱼台,眉眼平静,只嘴角含着一丝丝的笑,仿佛春风吹开的杏花。
周围的窃窃私语渐渐小了下去。
是了,方菡娘虽然只适合乡下出生的女孩子,但她的外家,可是鼎鼎大名的平国公府啊。这可是京城里尊荣顶顶数得着的勋贵人家,拿出几万两来让表姑娘在这种宴席上露个脸,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
众人看着方菡娘,不少人心里头打起了主意。
看样子,平国公府对这个表姑娘,很是重视啊。
方菡娘喊出了七万两的高价后,阮芷兰终于抬了抬眼,似是有些诧异,但继而就把眼皮落了下去,仿佛周围的一切跟她没什么关系。
秋二奶奶虽然心里头也是吃了一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在她看来,方菡娘这么得老夫人的喜爱,手里头有几个私房钱那是应该的,但她着实没想到,这“私房钱”的数目着实是有些大。
秋二奶奶心里头虽然酸了下,但转念一想,钱都是老夫人自己的小私库,她愿意给谁就给谁,她们这些当晚辈的,哪有资格去酸什么?
这么一想,秋二奶奶的心态便也放平了。
一旁,东都侯夫人却是有些目瞪口呆。
七万两?
她没听错吧?
那方菡娘不过是一个出身下贱的平民百姓,平国公府就这么有钱,拿这笔大数额的银票给她砸着玩的吗?
东都侯夫人脸上不由得便露出了几分后悔的神色。
早知道平国公府对这个方菡娘这么大方,她便是直接替儿子求娶方菡娘,那也是可行的……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宴会,平国公府就给方菡娘这么多银两让她挥霍了,若是方菡娘出嫁,那嫁妆想来定是数目可观。
越是这么想,东都侯夫人越是肠子都悔青了。
鲁怀晴耳边仿佛还响着方菡娘方才的叫价。
鲁怀晴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东都侯夫人。见她面露后悔之色,鲁怀晴脸色不由得一变,有些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锦帕。
初见时,鲁怀晴就知道方菡娘是个有钱的,但她当时却是很鄙夷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之女。及至后来,方菡娘一桩桩的,将她都比到了尘埃里去,她心里头就开始不平衡了,渐渐的嫉恨上了方菡娘。
尤其是后头,方菡娘的身份一下子从低贱的商人之女一跃变为国公府的表姑娘,更是让鲁怀晴恨得牙都酸了。
那股恨,就像是一条毒蛇,盘绕在她的心上。
眼下,方菡娘这般阔绰的开口叫价就是七万两,说明她在国公府不仅仅是过得好了,那是过得相当滋润才是啊。
鲁怀晴脸色煞白。
场下各人心思各异,拍卖却依旧要继续进行下去。
福安郡主咬了咬牙,到底是没有直接喊出八万两,而是折中了下:
“七万五千两!”
忠勇王妃耸然一惊。
她不由得双手交叉,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若那方菡娘像之前的翟氏一样只是乱抬价的,那她府上的现银,就要捉襟见肘了……
然而女儿对谨王爷的执念忠勇王妃却也是能懂的。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一直没忘了她家忠勇王爷吗?
忠勇王妃甚至还觉得女儿不愧是她的女儿,同她一般的痴情。
忠勇王妃咬了咬牙,心里头暗暗想,那方菡娘可千万别再加价了。
然而方菡娘注定听不到她的声音,注定让她失望了。
方菡娘望着福安郡主,浅浅一笑,声音没有半分犹豫:“八万两。”
八万两!
忠勇王妃差点闭气倒过去。
她知道,女儿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福安郡主仿佛被激怒般,脸蛋涨得通红,眼里像是淬了毒般看着方菡娘,口中的叫价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八万五千两!”
忠勇王妃差点晕过去。
这已经超过了她家里头的银子了,若是那方菡娘弃拍了,怕是家里头要变卖一些东西才能把这笔银子给填上了。
忠勇王妃头一次,心里头暗暗祈祷,方菡娘一定要出价压过她的女儿……
这次方菡娘却没让她失望。
福安郡主的叫价声落下不久,方菡娘那清冽又细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场上响了起来:“九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