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熠最后的一句话是回答了她刚才问的两个问题,她那是故意戏弄他的。这人真是,堂堂一个王爷,要点脸行吗?
凤瑾熠转身去了郁寒轻和郁凤鸣的牢房,郁寒轻一直就那样对窗而坐,从进来之后便是不言不语,心中一直想着,凝香是琅西国六公主月凝香之事,竟然一直在他身边,枉费他找寻了这么多年。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找到的那一刻,也是相府上下落难的时候,他都来不及好好的看她一眼。
“大哥在这里倒是自在。”
凤瑾熠观察了郁寒轻好一会,他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他竟然还能无视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存在感了。
郁寒轻这才惊觉,眼中冷芒一闪而过,这人还是如此讨厌。
“哪有王爷逍遥。”
“大哥可听说过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哥年岁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了。”
郁寒轻觉得这人就是来膈应他的,年岁不小,他怎么不说自己,不过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自己提这个。
“说吧,是谁?”
“月凝香。”
“我娶。”
郁寒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有任何迟疑,如果娶她能让一切迎刃而解,他娶了又何妨。
心中那个活泼灵动的身影愈发清晰,他低头苦笑,他是不是该庆幸那个丫头懵懂天真,什么都不知道,不懂便没有伤害,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烟儿,可好?”
“不好。”
凤瑾熠却不愿多谈,身影一闪,人已消失在郁寒轻眼前。
“你说清楚,怎么不好了?”
急急的叫唤,回应他的是满满的黑暗和寂静,只有自己的吼叫声回荡在这漆黑阴冷的牢房中久久不散。
这几日来,郁雪颜每天都有入宫向皇后问安求情,可今日却扑了个空。
宫女告诉她,皇后娘娘一早就去了刑部大牢,母后是去见了三妹吗。
郁雪颜并没有等皇后,而是稍坐一下便出了宫。
她不知道三妹的意思是要她不管不问什么地步,她完全按照三妹的意思行事,甚至连三妹挨了四公主的鞭子她都没有多加追问,可这心里却极度不安,她的家人全都身陷牢狱,可她却独善其身,什么也帮不了,叫她如何能安。
郁寒烟就是想让郁雪颜和郁雪晴置身事外,免得相府脱困,全身而退,反倒她们两个却深陷其中,难以善了,那她之前所费的心思全都付诸流水了。更何况这些事不是她们管得了的,有个样子也就够了。
皇后从刑部大牢回凤祥宫之后,恍惚终日,将自己关在寝宫,连午膳都未用,苦思冥想到底怎么说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不立储君。
“皇后怎么了,见了郁寒烟反倒更加心事重重了?”凤漠郕出声问道。
“郁寒烟不愧是相门之后,所说之话让臣妾钦佩,这样的女子,京中无人可比。”
皇后感叹着,但那些话却不是能对皇上说的。
“郁三说了什么?”
“郁寒烟说公道自在人心,相府坦荡,不惧怕任何罪名,北定王要如何做意在皇上不在她。”
凤漠郕心惊,她倒是小看这个女子了,她这是威胁他吗,好,好得很,郁凤鸣这个女儿果然不简单。
“臣妾与皇上夫妻二十载,臣妾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但今日臣妾想劝劝皇上,四位皇儿心性未定,大任难当,皇上还是不宜操之过急。”
“不管皇上心中选谁,臣妾都无怨言,臣妾只求与潇然母子平安,臣妾大哥为臣妾牺牲了这么多,臣妾就算弃这后位不要也要保潇然无恙,决不让大哥失望,也算是我叶家最后的一点尊严了。”
凤漠郕看着皇后,心中大骇,原来皇后才是最透彻的那个,原来相府的事情让皇后如此不安,叶相是他们之间一直不愿提起的过往。
只有他知道这话有多重,大有以死相要挟的意思,能让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个做丈夫的未免太过失职了。
他的皇后从来都是性情中人,只是宫中的生活磨平了她的尖锐,可终究是难移本心,他真的错了吗?
皇后也是被逼无奈,她在赌,赌自己在皇上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这是她最后可以放手一搏的筹码了,只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心中还存有几分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