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全涛回家,她就没再顾得上跟群里的贾烈和韩谷雨说话。她赶紧给贾烈发了条语音,把最近家里的事,跟工作落空的事说了。
贾烈连续吃了近一周的药,情况才总算开始好转起来。
此时看到孙燕的信息,她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贾烈反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回了条语音,把自己这一周遭的罪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开始安慰她:“工作的事你别急,我帮你问问我们公司的外销部需不需要人。最近口罩生产线上线,国外的疫情也继续口罩,子公司的外销单很多。”
“子公司,就是冬青去任职的那个?”孙燕问。
“对。冬青终于想通了,现在是子公司技术部的经理。虽然是个副的,做不了什么主,但我这肩上的担子也终于能减轻些了。不然我这么久上不了班,我早跳脚了。”
“你就安心养伤吧,冬青既然答应干了,肯定能干好的。”孙燕说。她心里极其羡慕能重新起航的冬青。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冬青一样重新走入职场。毕竟职场上女人比男人更难找到一席之地。
贾烈对冬青的能力自然是相信的,她扭了一下身子,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吸凉气,但语气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轻快:“丝~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这几天是真的疼得连爹妈都分不清了,估计他就是看到我这样了还操心赚钱,才终于坐不住了。总的来说,这罪没白受。”
孙燕的老爸之前也得过这个病的,所以她知道这个疼起来真的很要命。她叮嘱贾烈说:“既然现在冬青开始赚钱了,你这段时间就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了。我爸之前患病时,也是因为压力过大造成的。他的水疱痊愈后,神经痛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爸已经是很能抗痛的人了,但每次说起那种痛感,他都忍不住打哆嗦。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放松,以免留下神经痛的后遗症。”
贾烈苦笑道:“我知道了。我都疼怕了,还能不注意吗。对了,乐乐头上的伤怎么样,现在痊愈了吧?”
“伤口是没什么事了,但留了个疤。”说起这件事,孙燕就一肚子火:“孩子头上的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现在留下了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小疤痕,我担心以后孩子发育长开了,这道疤也随着孩子的面部一起长开。”
原本长得俊秀的小男孩,脸上生生多了一道疤痕,哪个当妈的不恨?
贾烈气得直锤床:“这个糟老婆子,真是气死个人。这事换我我估计早跟她拼命了。对了,你有没有把这事跟柳全涛说,让他去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
“他应该知道了,也挺生气的,今天第一次看到他跟他妈顶嘴。”
早上的时候,孙燕在房里听到柳全海跟柳全涛说了这件事,虽然柳全海是轻描淡写的说,但她也明显听出了柳全涛情绪上的变化。他今天顶撞了他妈,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就说明他的愚孝还有救,他还是有点辨别是非对错的能力的。”贾烈气呼呼说道。
“他有没有救我已经不关心了,我现在只希望孩子们都好好的。”
贾烈安慰她说:“这种疤痕随着孩子长大,就会越变越淡。冬青小时候鼻子下面也磕了一道疤痕,他也以为会留疤,但现在基本也看不出来了。再过几年,如果乐乐的疤痕真的越长越大,那可以试着用手术的方式去掉。”
孙燕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顿了顿,她幽幽说:“当年我们宿舍全是校园爱情修成正果,不知羡煞多少旁人。真没想到现在就只剩你和冬青了。你俩一定要好好的,为我们的校园爱情留个念想。”
贾烈知道孙燕心里并不是真的放下了,她现在进退两难,贾烈在听孙燕说柳全涛的事之后,心中也挺挣扎的。
之前贾烈以为柳全涛出轨,那她肯定不能让好姐妹孙燕受了委屈,她坚决支持孙燕离婚。但现在如果柳全涛没有出轨,而孙燕此时离婚又肉眼可见的两败俱伤,那贾烈就不得不再劝劝孙燕了。
贾烈思忖了很久,终于问出来:“如果……柳全涛真给他领导的老婆打电话证明自己的清白了,那你还离吗?”
孙燕沉默半响,想想真是心酸,她在感情中耗尽了所有,却落得一地鸡毛的下场。他们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了问题?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孙燕的话里全是无奈:“我不知道。”
十多年的感情,当然不是说没就没的。这几年虽然柳全涛没有像刚结婚和谈恋爱时那么的在意她的心情,但他背着她,偷偷去修复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是让她觉得他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贾烈虽然看起来强硬,但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女性思维。她能想象孙燕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一种难熬景象。她不希望孙燕真走到那一步,所以如果柳全涛能改进,两人重修于好,是最好不过的了。
贾烈开解她:“我知道你想离婚的原因,并不全是他出轨。你是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生活,这换谁也不想忍受。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柳全涛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愿意改掉现在的毛病呢?”
孙燕对柳全涛说的改变并不抱什么希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他说要改,但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出什么诚意。”
贾烈这些年看到柳全涛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酒桌上的时候。她对他之前的言行当然也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当年他对孙燕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或许孙燕这次提出离婚,真能把他给敲醒呢?
“我知道以前的柳全涛的确说话不靠谱。但他现在是去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有些事他应该看得更清楚了。说不定他这次说的改,是真的想要改了呢?”
孙燕不说话,她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她有些认命的苦叹一声“除非他愿意让他妈和他弟搬出去,我们一家四口重新开始。这样,或许能找回我们的生机。但他妈和他弟就是他的根,他不可能丢下他们的,要是他能拎得清,我们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