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顶的纱幔直到二更天,沈柠柠依旧没有睡意,慧清的话一直在脑子里盘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沈柠柠网在其中。
沈柠柠只觉得这屋子里闷得透不过气,就起身去了练武场。
相比与屋内的闷热,练武场时常有阵阵微风,吹在人身人倒是舒服和凉爽。
顺手从兵器架上抄起长樱枪,一轮清月下,长樱枪金光闪耀在沈柠柠手中上下翻飞,疾如风,在光和影下,若不仔细看,只怕难见那枪身。
安静的夜里,只有那刺破风的长樱枪发出的声响。
忽然,沈柠柠感觉到练武场里多了一个呼吸,目光渐冷,长枪直指那人去。
那人也不躲闪,眼看着长枪直向那人心腹处刺去,那人还是负手而立。
来人必无恶意,沈柠柠骤然收枪,这会才看清,来人戴着那张银纹面具,那双墨眸一如往常般波澜不惊,沈柠柠忙拱手道,“王爷,刚才多有得罪。”
萧凌明静静看着眼前垂下头的女子,墨眸开始变得?暗不明。
迟迟听不到萧凌明喊起身的沈柠柠,若不是听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都以为萧凌明已离开了。
“无碍。”萧凌明道,“柠姐儿这枪法使得精妙。”
沈柠柠这时抬起了头,对上萧凌明的打探的眼神,心下咯噔一下,不能确定萧凌明是从何时开始看她使枪,便回道,“是表姐教得好,我愚笨,只学会一二。”
萧凌明眯眸看着沈柠柠,月光下她的杏眸闪着璀璨,萧凌明看了沈柠柠良久,然后说道:“柠姐儿不必过谦,你招式娴熟流畅,收放自如,与你表姐不相上下。”
收放自如?沈柠柠心下一紧,萧凌明足智多谋,今夜她多有失控,还是不要纠缠得好,沈柠柠看着萧凌明便说道,“夜深寒露重,王爷若无他事,我先告退了。”
一袭冷月,拖长两人身影。
看着眼前人要走,萧凌明忙伸手去拉住沈柠柠,温热的手掌触到那纤细的手腕,阵阵冰凉从指尖传入全身,萧凌明越发拉紧沈柠柠的手腕。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沈柠柠手腕有些吃痛,但沈柠柠还是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萧凌明问道。
听到沈柠柠这话的萧凌明,瞬间清醒,自己拉的人是谁?原来平静的墨眸盛满冷戾,硬邦邦地道,“无事,你回去吧。”
萧凌明一会儿拉着人不让走,一会儿翻脸,这让沈柠柠猝不及防。
站定片刻,确定这位没事要找她后,沈柠柠带着错愕地离开了练武场。
而萧凌明则一直站在练武场,直到刘顺来时,萧凌明一直维持着单手负立而站的姿势。
“王爷,咱们快点离开吧,沈国公府的侍卫出了名的守卫森严,你这样让人抓到话柄怎么办啊?”刘顺观察着四周小声道。
萧凌明摘下面具,俊美的面容上尽是疲惫,似是呢喃,“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刘顺哀求道,“王爷。”沈国公府的老太君护犊子得很,若是让她知道你半夜入沈国公府的后院,只怕咱们明王府会被老太君掀翻啊!
“我还没给她上香。”萧凌明轻车熟路地往沈国公府的佛堂去。
刘顺胆战心惊地跟在自家主子后面,回府后,他得把刀架在那些个工匠脖子上,再不将佛像的面容雕刻出来,咱们谁也别活了。
沈柠柠进入房间时,关门的声音大了一些,惊到了隔壁守夜的阿绿,“柠姐儿?”
“我刚出去吹吹风,你睡你的。”沈柠柠停顿会,随后道,“明日,你给刘管家说一声,咱们府上的屋顶都该抹油了,别让什么人都能随便翻进咱们府。”
“好好的你怎么想到要给屋顶抹油?你想干什么?”次日,老太太拉过沈柠柠,声音压得极低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吴婶儿的声音这时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沈柠柠的话。
“又出事了?”老太太听出吴婶儿语气中的焦急,这一天天怎么就这么多事。
吴婶儿推门而进,跨过门槛,进屋后就关上了门,这时吴婶儿就小跑到老太太跟前。
吴婶儿怒气冲冲道,“大事!”
“什么大事?你快说啊!”老太太正襟危坐,催促吴婶儿,先把事情说完,你再骂人也不迟啊!
“刘家那老太爷活不长了。”吴婶儿语速极快,同时还伸出一根手指。
沈柠柠和老太太都看明白了,刘家老太爷只能活一个月。
沈柠柠看着吴婶儿就问,“这事吴婶儿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