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门庭若市,眼尖的管事婆子和大管家站在温府门前,看着各家马车的标志说着喜庆的话。
温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看着成阳侯家的马车,就急步上前打起马车帘子,讨巧地说,“夫人可算是来了,我家夫人一早就在等着您了。”
沈氏笑了笑,“温夫人有心了,可是我今个来晚了?”
“没晚,夫人来得正是时候。”嬷嬷扶着沈氏下马车说,“夫人,请。”
沈氏点了点头,下手便将手搭在沈柠柠手上,离那嬷嬷半个身子距离。
那嬷嬷就一直陪着笑,说着讨人欢心的话。
温夫人所在的地方是荣喜堂,那嬷嬷领着她们绕过抄手游廊,又穿过垂花门,才到荣喜堂的屋前,还未入屋内,便先嗅到一股子檀香味。
“二位稍等。”
那嬷嬷入内通传,片刻就传来温夫人的声音,“快请人进来。”
沈柠柠二人入内之后,一眼便瞧见坐在上首的那穿着缕金百蝶锦缎的温夫人,左下首旁边,依次坐着二位妇人,面上都是笑盈盈的,看着十分喜气。
“哎哟,阿珍你可算是来了。”温夫人笑哈哈道,“你可让我好等啊。”
温夫人比沈氏年长十岁左右,两家关系融洽时,温夫人一直唤沈氏为阿珍,沈氏便唤温夫人一声‘姐姐’。
“今日是温夫人的喜日,早早地出了门,没想到竟然敢了个晚,怪我。”沈氏行了一礼,“今个我代表成阳侯府,祝你寿寿长春,彭祖广成。”
谁人都喜欢长寿,可四十多岁的温夫人听到这贺词迅速眉心一拧。
温夫人笑道,“得你吉言了。”过会又说道,“这些个时日,派人过府请你,你总说你身体有恙,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倒是让温夫人挂念了。”沈氏落座后,也没喝茶。
沈柠柠站在沈氏身后打量着这一室的人,温夫人看似关切,但眉眼中却是漠淡。
而坐在她姑对面的那两位虽然笑盈盈,但却笑不达眼底,礼数也尽是客气,未必有真正的亲昵。
见沈氏不咸不淡的态度,温夫人叹口气,“你终究是怪我了,朝易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性子过于纯善,才会养虎为患,养大了奴才的野心。若说这事错在谁,终究是我的错,后宅是女子的天地,是我没管好那些个奴从啊。”
“这事怎么能怪母亲。”声音温软的妇人说道,“要怪就怪儿媳,没有发现夫君身边的奴仆有如此野心,让母亲和沈夫人为了这事,生了嫌隙。”
这会儿沈柠柠才知道,这温软的妇人是谁,温朝易那青梅竹马的嫡妻——季婉柔。
“你们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事。”沈氏笑着说道。
说话间季婉柔就朝沈氏福了一礼,“夫人大度,都是婉柔的错,前些时日,婉柔理应登门拜访,向夫人赔罪的。但是大夫说婉柔日子尚浅,不宜多走动,这一拖,便拖到如今的时日。”
季婉柔的话都说成这般,沈氏还能说什么,急忙将季婉柔扶起来,“婉柔有孕事大,那些个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咱们就别提了。”
一听沈氏这话,季婉柔便红了眼。
沈氏有些无措,她说什么了,让这位又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