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丫鬟衣的沈柠柠淡声道:“当年成阳侯旧部退出北防军,是刘铮和温朝易共同谋划而致,如今刘铮的下场皆是咎由自取。”
“当初大将军战死沙场,你家老爷与小将军同台较量,你家老爷得失心过重,败于小将军,屈于小将军之下,又觉得被一介女流领导心中忿满。”
“如此前尘往事,成阳侯旧部已回北防军,刘铮已死,成阳侯府对刘家再无仇怨。”
“若你们执意要离京,成阳侯府会送你们出城,一路护送你们到祖地之后再离开。”
“若你们信不过,权当今日我们没有来过。”
“温夫人来了。”刘家的大管家急忙跑进灵堂,打断了刘大姑奶奶想说的话。
刘大姑奶奶闻言,手中锦帕绞出皱,但面上的表情信旧温和。
守在刘大姑奶奶的刘启安则面色平静,眸底隐藏恨意,刘启安对管家道,“温,刘两家尚有姻亲关系,情谊依旧,还请温夫人入府。”
刘大姑奶奶嘴角扯扯,对大管家道,“你亲自去将人请进府。”
沈氏这时提出告辞,刘大姑奶奶客套几句便送沈氏出了庭院。
沈柠柠原以为出刘府的时候,会遇见温夫人,但曲径通幽,倒是很快到了府门前。
刘大姑奶奶的贴身嬷嬷躬着身,“今日奴婢代大姑奶奶谢过成阳侯府大恩。”
跟在嬷嬷身后的丫鬟也都恭顺垂下头。
直到马车辘辘走远,那嬷嬷还站在原地。
沈柠柠一回头才发现她姑低着头,手擦着眼睛,像是在抹眼泪的样子。
怔愣住的沈柠柠随后说道,“姑,你这是怎么了?。”
沈氏没吱声。
沈柠柠就坐在沈氏身旁,“你是因为表姐被刘铮等人欺负才哭的?”
“凭什么刘铮欺负了我闺女,我还救他儿女。”沈氏说着气话。
沈柠给沈氏拭了拭眼泪,“刘铮已得了报应,而刘家其它人必非不辩是非之人,如果不能对刘家赶尽杀绝,就得凡事留一线。”
要是刘启安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沈柠柠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反而会再踩一脚。
可刘启安必非如此,据他所知,刘府都对刘盈月弃之如敝履之时,刘启安却愿意私下接济刘盈月,甚至当今她的尸骨送回上京城,刘启安是替她说过话。
沈柠柠恩怨分明,也不愿做太决,她要复仇的人向来明确。
“你的意思是,刘府还能复起?”沈氏问沈柠柠。
沈柠柠笑着点头,“刘家历经两朝,刘老太爷积积营营半生,就算刘家落败,刘家曾经的人脉还在。”
至于刘启安能将刘府带向何处,这沈柠柠就管不着了。
但有一点沈柠柠是确定的,刘家大姑奶奶和刘启安都不是笨人。
说句不好听的,谁给刘家下的套,逼死刘铮的人到底是谁?
刘家人心中都有数,以后的刘,温两家会维持表面的安好。
但一旦让刘家剩下的人瞅准时机,定会扒温家一层皮,这算是她留给温家的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