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得知沈国公府有人中毒,率先便担忧想阿宁来,如今看着全须全尾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柠柠,那颗焦燥的心必没有安定,反而是莫名后怕。
“云姐儿为我受了罪,我必没任何事情。”沈柠柠道。
她就是要将这事捅到安王面前,就是想看看安王怒火中烧,他自认为做事的滴水不漏,只不过是身份使然,这事不是什么大的纰漏,自然最后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危害。
但如今三司正在重启北防军五万将士之死,安王正是手忙脚乱之时,越乱人越容易出错。
知道萧凌安已然对她出手,萧凌明瞳眸中尽是寒凉,“你且放心,最多十日,三司就能给当年之事定论。”
沈柠柠垂眸,惊异道,“十日?”
“阿宁恐不知,慕容越也要动手了。”萧凌明没有隐瞒。
她倒是忘记了慕容越的存在,朝会之上慕容越就站出来维护了上官绾宁。
“慕容越是要准备如何对付安王?”沈柠柠忘记了慕容越会对付安王,日日被老太太关在宅子里,思量如何给安王设局,所以不知道慕容越会如何应对。
“北防军旧部哗变,出走北防军一事,这其中萧凌安插了一脚。”萧凌明跟沈柠柠道,“慕容越不用亲自动手,只将证据交由你北防军旧部,萧凌安也难脱罪责。”
沈柠柠忽而问,“王爷若你当年握有证据,你会留着备用,还是将之绳之以法?”
“克扣抚恤款,煽动军心,若证据交在我手中,萧凌安当时便付出了代价。”萧凌明正色道。
他这番话不是讨沈柠柠欢心,知道她出自将门,重军士,才做这样回答。他没有那么光明磊落,若有的人把柄落在他手中,他也不会急于一时,比如于蝶案,他虽早已知晓,但这证据他是留到最合适时机拿出。
但类似于为事关人命攸关,贪没抚恤金的大罪落在他手中,万没有积压道理。
“我是王爷,与他着眼定是不同,我不知若我站在他的位置,是不是会做出相同选择。”萧凌明没有贬低慕容越行为的意思,位置不同,每个人所思所虑皆会不同。
“王爷,我亦是双手沾满血之人,但我盼王爷他日有所为,有所不为。”沈柠柠轻声道。
萧凌明抬眸,反问,“阿宁在担忧我?”
沈柠柠点了一下头,她不是不赞同慕容越的行为,于她而言安王的罪名就是十恶不赦,“安王虽然罪有应得,但在圣上……眼中,他是柔皇后亲子。”圣上此生就二个儿子,沈柠柠便道,“圣上御极二十载,从南征北战,踏上如今九五至尊之位,绝非气运使然,圣上是心有丘壑,有成算,有魄力,更是有帝王之睿。”
“阿宁,你……”萧凌明似有猜测她接下来之言。
“王爷一心为我筹谋,我心中甚是感激,但手足相向,恐圣上于你多有怀疑。”沈柠柠轻声细语,不疾不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