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王内侍惊呼。
“传御医。”建隆帝压低声音。
半个时辰后,院首面带愁云一片,圣上也没看着他,但周身都透着低沉的气息,院首打好腹稿才道,“圣上忧思过重,才致体内余毒不清,恐损心肺,才导致咯血之症。”
说完,院首就战战兢兢等着圣上怒火。
可是建隆帝却迟迟不语,反而在院首大汗淋漓之时,建隆帝不辨喜怒地问一句,“朕是否时日无多?”
院首扑的一声跪在他面前,“圣上下体中余毒必不霸道,只需要好生将养,是有尚愈之机的。”
建隆帝这才看向太医院的院首,或许他还有救治的可能,只是他身子已不容乐观。
他幼时家道中落,才落下这病根,少时又南征北战留下暗伤,壮年之时整顿朝纲无暇顾及修养,如今人到中年才得喘息之机,开始将养身子,可终是杯水车薪,不堪一击。
这次中的毒,将往日亏损一并迸发,来势汹汹,没有阻挡的可能。
“退下吧。”建隆帝自问不是暴君,人终有生老病死,终究是不可逆转的,便是神医再世或许也有不能救治的时候,他又如何降罪?
太医院的院首跟在建隆帝。身边十几载,知道帝王脾气才敢实话实说。
大殿内安静许久,谁也不知道圣上在想什么?
从日中到日落,建隆帝才出言,“备笔墨。”
一道嘉奖上官绾宁与那五万将士,还未入夜就入了沈国公府的门,特追许上官绾宁为正一品忠勇将军,赐宅?,赏丰巵千户。
“这是?”老太太心下迷茫,问王内侍。
王内侍躬着身,说着讨巧的话,“哎哟老太君了,这是皇恩浩荡啊。”
老太太连连点头,谁说不是了,老太太拿着圣旨的时候不由泪水就落了下来,无声无息。
“我得去给那个不省心的说说,”老太太抱着圣旨,跟沈柠柠说,“就算是天大的怒火,她也应该消气了。”
聪慧如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老太太这话是在对她话,是要让她放下恩怨,却无论如何她都问不出口。
“奶……”张了张嘴,她的千万语言堵在嗓子中间,最终到嘴边只化成了一句低语的呢喃。
“丫头。”老太太也唤了一声她,目光柔和无声看着她,最终只是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太太不说,沈柠柠也不再言语,有些事不需要言语,各自都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