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唯有赵矜。
霍洵美至今都没遇见才华盖过赵矜的。或者,应该寻个机会见识见识东谷谢九郎。
“是,很妙。《气球赋》做的也不错。”宁廉抿一口酒,心中难免戚戚。十三岁的谢九郎文采风流,比他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家伙强了不知多少倍。
霍洵美轻轻颌首,沉声吟诵:“气之为球,合而成质。俾腾跃而攸利,在吹嘘而取实。尽心规矩,初因方以致圆;假手弥缝,终使满而不溢。苟投足之有便,知入门而无必……
谢九郎,称得上是才子呐!”霍洵美执起酒盏一饮而尽。
“岂止才子,简直是东谷奇童。”
宁廉无意间一句话,使得霍洵美片刻失神,赵矜音容犹在眼前,她亦是奇童。与之交谈总能获益良多。
可惜啊,可惜。她被柳獠子毒杀致死,连副骸骨都没留下。
霍洵美为自己斟满酒水,一仰脖统统灌入口中,辛辣畅意直窜入心腹,说一声:“痛快!”仰头大笑。
“慢点吃,新丰酒够劲儿。”宁廉柔声劝和。
“居士难道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霍洵美捋顺颌下胡须,朗声言道。
宁廉不假思索反问道:“千杯不醉,那么一千零一杯又当如何?”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他俩笑够了,博士推门入内,送来椒盐烧鸭。整只烧鸭片成大小均匀的薄片,井然有序码在平盘里。外皮烤的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宁廉与霍洵美客套客套,夹起一片腿肉送入口中。
浓重的椒盐味道和着浓郁的鸭油香在宁庸舌尖绽开,宁廉餍足的眯了眯眼,赞一声:“好吃。”
“居士喜欢就多用一些。”霍洵美说着,一面为宁廉布菜。
宁廉一片接一片,吃了三五片才搁下牙箸,问道:“归荑,你在京都还能耽搁多久?”
“这个,就没准儿了。你也晓得,小女盈儿从凉州城来到京都受了些惊吓,一回到阿兄府中就病倒了,现在都没好呢。所以,我也就不急着赶回莫州。”霍洵美颇为无奈的说道。
即便这一路上有卫瑫看顾,霍盈还是受了许多惊吓。她倒不至于一病不起,就是整日歪在床上不爱动弹也不爱说话。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郎,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晓得情为何物。可自从凉州城回来以后,霍盈就跟换了个人似得。霍洵美晓得霍盈这是患上了相思病。
他也想过与定远侯府结亲,但是据他所闻,高先生说卫瑫煞气重不宜婚配太早,须得等他煞气耗得七七八八,才能觅到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