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林婆笑容可掬满口应承,在谢九郎下首的位子上坐下。
落座以后,她不急着说话,而是心情愉悦的望着谢九郎,目露慈爱。
玉姝被媒人看的有些疑惑,但玉姝晓得媒人并无恶意,也就不与她计较,由着她看去。
时令鲜果、绫罗绸缎林林总总二三十种,象征好意头的礼物陆陆续续搬进前厅,还有一只脖子上结着红绸子绣球的大雁,这会儿正瞪着黑豆似得大眼,好奇的打量玉姝。玉姝朝它笑笑,目光投向林婆。
“多好的孩子啊。”林婆像是在看自家孙子,喃喃自语。
老易侍立在侧,见林婆古怪,颦了颦眉,搞不清楚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玉姝见到林婆,猛然想起永年县县衙大嗓门的女役宋婆。若不是她帮衬,玉姝还去不到传习所。一晃眼儿的功夫,她离开永年县就快半年了。
玉姝怅惘的叹息一声,怔怔盯着脖子上扎绣球的大雁不出声。
大雁窝在竹篓里时候不短,难受的它嘎嘎叫唤两声,这一下把林婆惊醒了。她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办呢。
林婆赧然的扶了扶鬓边银簪,朝谢九郎言道:“陆总镖头文武双全,谢郎君义母才貌俱佳,真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玉姝听林婆说这些场面上的吉祥话,眉眼弯起,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阿娘终于有归宿了,终于要与她分别了。
虽然张氏出嫁以后,她们还住在同一个坊里,可到底是分成了两家,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清早起身走几步路,就能去与阿娘说一会儿贴心话。
玉姝表面喜气洋洋,内心苦楚却无人知晓。
林婆直说的口干舌燥,谢九郎仍旧面带微笑,礼数周全模样。林婆实在说不动了,便住了嘴,喘口气歇一歇。
谢九郎体谅媒人不易,对她言道:“劳烦林婆了,吃口茶润润喉。”
谢九郎温声软语,关怀备至,令林婆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说:“好!好!”
林婆确实渴极了,一连喝了满满两盏茶,嘴唇才恢复水润透亮。她犹疑片刻,壮了壮胆,对谢九郎言道:“谢郎君所做《雪梅》我都会唱呐。”
“是吗?林婆嗓音柔美,底气又足,唱歌必定好听。”谢九郎没有半点架子,与林婆聊起音声人,华先生以及得月楼的讲唱艺人。
林婆听的入了迷,快到晌午才告辞离去。
玉姝命人把一应物品搬去库房存放。她自己提着大雁回返内宅。
今儿个媒人登门,虽说张氏不是第一次经历此事,可也难免惴惴。她抱着阿豹,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转磨磨。
大雁被人拘束了一路,这会儿不知玉姝又要把它带到何处,不安的嘎嘎大喊。
张氏闻听外面雁鸣,整张脸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