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媞嘴里含着糖,说起话来不清不楚,柳维风只听到蒋楷如何如何,但也猜出大约意思,神情轻松的说道:“放心吧。不论刑部和大理寺闹的多凶,闹的多大,都闹不到我这儿来。”
柳媞眉眼倒竖,难以置信的反问:“嗯?何解?”
刑部也好,大理寺也罢,各个不是省油的灯。柳维风如此笃定,难道说,暗中走了关系?谋逆大罪,谁敢网开一面?稍微有个避退不及,都能招致杀身之祸。
“此事与你说说倒也无妨。”柳维风有意无意睨了万宝一眼,“可你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他实际是说给万宝听的。
万宝不负柳维风所望,识趣的躬身言道:“奴婢先行退下为娘娘煮茶……”他想走还没走,就听柳媞喝住他,“慢着!谁准你退下的?”
万宝心里发苦,顿住身形,微微俯身一语不发。柳维风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他硬赖着不走多没意思。
“我的事,万宝尽皆通晓。”柳媞咽下花花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残存甜味一丝不剩的全部送进肚里,“叔叔,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无需对他隐瞒。”
是了,是了!万宝都有份毒杀赵矜!柳维风暗想。
恐怕只有天晓得,万宝才不想知道那些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可叹他身为贵妃娘娘腹心,总归逃不过身首异处。
万宝盯着自己靴尖,认命的紧紧搂住攒盒,缄口不言。此时此刻,万宝恨不得自己是只梅瓶,既能物尽其用,又不惹人注目。
柳维风干笑两声,清了清喉咙,道:“蒋楷一死,刑部手里掐着的最有力的人证就是蒋楷幕僚杜乾平。偏生那杜乾平情重,放不下骨肉血脉。我拿捏住他独苗,不就等于掌握住他口舌?”
“原来如此。”柳媞听了并不感到意外。捉人痛脚,拿人短处,是柳维风惯常使用的伎俩,不足为奇。
柳媞端起茶盏,刚刚放至唇畔,猛然想到,“叔叔供养着杜乾平爱子,就不怕走漏消息,被人告发?”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叫哪个居心叵测的人晓得此事,那还得了?
柳媞担忧的茶都不吃了,意兴索然的把茶盏搁在桌上,焦虑的看向柳维风。
“哈!”柳维风笑出了声,洋洋自得的道一句:“杜乾平的儿子,哪里是我在养?”目中精光闪烁,神秘兮兮的小声言道:“皇帝陛下替我养着呐!”
诶?
柳媞惊诧的圆睁二目,难以置信的冲口而出:“你说什么?”
目光紧锁脚背的万宝也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向柳维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