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灼灼好奇心大盛,问他:“送的什么呀?!”
“回禀夫人,是一张象牙床。何先生说,‘近日天儿越发热了,特送上这张象牙床为夫人驱散暑气。’”
“嘴儿倒是挺甜的。”鱼灼灼不咸不淡的说着,捧起桌上的茶盏要吃。晴云阻止,“夫人,茶冷了莫要入口,婢子为您盛新的。”
晴云体贴入微,博得鱼灼灼一个大大的笑脸。
贾内侍等不来鱼灼灼的吩咐,有些心焦。何先生委实花了功夫也费了银钱才搭上在鱼灼灼跟前伺候的宫人。不消说,贾内侍从中捞取不少油水。否则,他也不会巴巴儿的在鱼灼灼跟前说这许多。
晴云速速去速速回,将茶盏重新捧给鱼灼灼。鱼灼灼浅浅吃了口,就又放下,问道:“什么样的象牙床,精巧么?”
贾内侍面露难色,“夫人,奴婢也不懂这个。不过奴婢觉着用料上乘,雕花细腻。要不奴婢把床抬进来,夫人您亲自品鉴?”
鱼灼灼点点头,“行吧,好不好的看看再说。”
贾内侍要的就是鱼灼灼这句话。何先生送的那张象牙床可着整个东谷也找不出第二份。尤其上头镂刻的百子千孙图,当真好意头。
果然,象牙床抬进来,鱼灼灼瞧了一眼就极为钟爱。她手指抚在憨态可掬的胖娃娃脸上,笑着说:“不赖嘛。”
贾内侍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夫人说好那就是顶好的了。”
鱼灼灼不是傻子。西陈使臣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价值连城的礼物,必定有事相求才会这般殷勤。
“使臣现在何处?”鱼灼灼问道。
“回禀夫人,何先生在皇宫外面候着。”
鱼灼灼点点头,“你去跟他说,象牙床我收下了。”
事儿办成了,贾内侍也高兴。就这一来一回的传话,何先生必定不会亏待他。
贾内侍脚步轻快的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个信封。他将其恭恭敬敬的呈给鱼灼灼,道:“夫人,这是何先生托奴婢代为转交的。”
鱼灼灼把信封接到手里,打开细看。她这一看不要紧,心里那粒小小的种子霎时长成参天大树。
何先生在写这封信时,已经摸清了鱼灼灼和华香璩的关系,并且也知道鱼灼灼有孕。于是,他在信中详细剖析了华香璩脾性,并且暗示鱼灼灼,一旦华香璩登基断不会善待明宗皇帝的妃嫔以及子嗣。重点就在落子嗣上。这与鱼灼灼所担忧的不谋而合,由此引起了鱼灼灼的共鸣。
何先生看似不经意,实际字字句句都直戳鱼灼灼心窝,逼得她为腹中孩儿早做筹谋。
至于如何筹谋,何先生给她指了两条路,一即是取而代之,二即是委曲求全。
鱼灼灼比谁都清楚,对华香璩委屈求全也未必能得到好的下场。她独得明宗皇帝宠爱,后宫妃嫔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大有人在。若没有明宗皇帝庇护,怕且是也活不到而今。日后华香璩登基,断不会像明宗皇帝一样对她呵护备至,到那时,不止她性命堪忧,孩儿亦是。
纵观来看,取而代之确是个好主意。鱼灼灼轻抚小腹,面上浮露出坚决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