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食指摩挲茶盏边沿,问他:“大兄初初登基,南齐又是用人之际,该开恩科才是。前儿我与大兄提了一句,大兄说要与杨相爷商议,究竟有无定论?”
小田略微沉吟,道:“杨相爷没有阻拦,但也不大乐意。陛下已经拟好旨意,这两天就能八百里加急送去各个州城府县。待学子齐聚京都,恰恰是金果灿灿时节。”
说起金果,玉姝想起熙熙楼容舍的那好一片金果林,可惜她离开永年县时,树木凋敝,没福气欣赏满地金叶的美景。
玉姝不禁慨叹:“一朝天子一朝臣。杨相爷如果知趣,就该急流勇退,潇洒离场。”
“杨丞相不止恋战权位,他还想把杨豫长女杨如织塞进陛下的后宫呢。”小田说起此事,眸光冷冷幽幽,颇为不屑。
“大兄怎么说?”
玉姝时常入宫,杨如织这三个字谁都没跟她提及。不过,上有虞是是,下有容皇后,就算提了也轮不到玉姝管这事。
“陛下说容皇后与他识于微时,相伴至今。于他有恩有义又有情,他绝不不会亏负容皇后。生同枕死同衾,此生不渝。”
玉姝莞尔,赞道:“不愧是我的大兄。”
小田噗嗤乐了,“杨相爷听了这话脸都黑成锅底了。娘子没亲眼看见当真可惜。”
“先是琉璃,后是大兄,杨丞相当那杨如织是货品摆件,随随便便就能摆进后宫?他不折腾还好,他这一折腾,只怕杨如织想高嫁都难了。”玉姝对杨如织无甚好感,但也认为杨丞相变相的把杨如织给毁了。
小田附和道:“娘子说的是。”
东谷
华香璩与夏惜时缠绵多日,终归还是腻了。他命丁内侍将夏惜时安置在府中僻静的小院里,拨了三五仆婢伺候。
这要比丁内侍猜度的早了些,也突然了些。
然则,华香璩身边最不缺美人。区区一个夏惜时,算的了什么。
华香璩不但对夏惜时失了兴趣,其余美姬也入不了他的眼。他今儿个不要美人服侍,带着丁内侍泛舟湖上。三层高的大画舫,富丽堂皇却因只有寥寥数人而显得空阔。
华香璩像是转了性儿,就爱这份儿清净。他身着薄绢寝衣,衣襟半敞,斜躺在凉榻上,无精打采的说道:“这天儿热的出奇,动动手指都懒得。”
丁内侍晓得他畏热,特意奉上蔗浆冰雪,“殿下,吃口冰雪解解暑气吧。”
缕缕寒气自冰雪上徐徐散出,直扑华香璩面庞,华香璩张开嘴,丁内侍便舀了一匙送入他口中。
甘甜冰爽直达心底。华香璩餍足的眯了眯眼,又张开嘴。
丁内侍连着喂他吃下大半碗,华香璩这才恢复了些许生气。他侧过身,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问丁内侍,“你把夏惜时送去那院儿,她没说什么?”
“夏娘子什么都没说,进屋就脱了鞋上床睡觉。”
丁内侍认为,夏惜时的反应既古怪,又不古怪。她连日来服侍华香璩,说话做事都得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肯定累极了。